木棉呼吸一滯,赫連孝想說什麼,她大概猜到,可是…
赫連孝清清嗓音,隻覺得臉頰都紅的發燙,他哪裏是會臉紅的人啊…
“我們成親吧,就現在,雖然急了點,可我等不了!曾經說過,若是死不了你就當爺的女人,爺鬼門關一趟走過,什麼都不怕了,這世間能有個真心待我,愛我人,我再不趕緊娶了,那才是天下第一的笨蛋!”
木棉愕然,良久在赫連孝期待目光裏,她點點頭。
身子被赫連孝抱起連連轉圈,他開心的不斷說著,“木棉你真好,真好!”
她低垂眸子看著手腕上一道細細的黑線,半晌她用衣袖遮住,緊緊的抱住赫連孝。
她的唇被赫連孝覆上,用力的吮吸,直到淡淡的唇色變的嫣紅欲滴,他低頭瞧著心中癢癢的。
“七爺。”她低低柔柔的喊了他一聲,“會被人看見…”她哪裏掙脫開。
“誰敢說,你是爺的女人,誰敢說你,爺就打的他一輩子不用說話!”他故意瞪著眼睛,在她耳邊道,趁機咬了下她泛紅的耳垂,偷偷的抿唇笑著。
赫連孝捏著她下巴迫使她對著自己,清秀的臉頰布滿紅暈,真是秀色可餐,他咂咂嘴說不盡甜言蜜語。
耳邊是他溫柔的聲音,一聲一聲喊著她棉棉。
木棉聽的眼淚落的厲害,她說過她會報答他,永遠的。
姬雲裳的目的想她為了七爺就範,必須要回去找他幫忙,那樣她真的是萬劫不複,隻會做下更多對不住七爺,無法彌補的錯事。
可東方非池的話徹底讓她失去希望,其實並不是無藥可醫,隻是沒有大夫會舍棄自己的性命救治病人。
蠱毒天生有相克或者相吸之物,她不知道毒物是什麼,卻有蠱蟲最喜歡的香料,她服下後就成了蠱蟲最喜歡的食物,她與他歡好,蠱蟲則會落在她身體裏。
這個方法落下蠱蟲在身,再也無法被同樣的辦法引走,直到她死的那刻,這些蠱蟲才會離開她的身體。
木棉記得那時她被輾轉反複的賣了幾次,她和娘掉落海中,娘死了,她受傷沒有得到大夫醫治,靠著求生的本能活過來,又瘦又小,老爺說了,不是看在她臉蛋還成,也許能買上好價錢,早就被丟入大海喂魚,省一碗米飯。
可奇怪的是,隻有她剩下到最後賣不出手,被打了好幾次,渾身是傷,她昨天偷偷聽到老爺說,她再賣不出去,就幹脆就地賣到勾欄做使喚丫頭,是生是死的不虧養活她這些天的老本就成。
木棉花開的日子,如熱烈的火焰,炙熱炫目。
“這些都是什麼人?”
“小主子,那些窮人家的孩子,養不活了就賣去做官家奴婢的。”
“這麼小做奴婢,能做什麼?”
“自然是比不得小主子家裏的…”
“小主子?”
她縮在一邊聽著有人諂媚的稱呼,她慢慢抬頭偷偷的望上去,明明是公子的打扮,卻偏偏生了一張比女孩子還嬌柔的臉。
尤其在他發現她偷瞄著他時,漂亮的鳳眼頓時瞪起來。
“你偷看小爺!”他倒是火爆脾氣的嚷出聲,身邊的人立刻上前將她拎起來,瘦弱的身子被提在半空。
“我沒有。”她聲音小的像貓咪叫,枯瘦的四肢亂撲騰卻使不出力氣,被那人晃的眼冒金星快吐出來,她實在難受忍不住張口咬去。
未曾想到,他正巧伸手準備捏她臉頰,冷不丁的被她狠狠咬了一口,她被晃的快散架,下口更是重,等明白過來,麵前的人眼淚汪汪,卻硬是忍著不哭出來。
“小、小主子!”隨行的人眼見他受傷急了,上去揮手就要打她。
他手裏的小鞭子卻很快甩過去打在隨從手臂上嗬退他,然後上前瞅著被摔在地上爬不起的她看了半天。
“你可真凶”他蹲下身子也不嫌棄她渾身髒兮兮的,拿手指戳著她臉頰,“看起來也挺像似。”他衝著她笑,長長睫毛宛若蝶翼般撲閃,那幽黑的眸子出奇的溫柔醉人,笑起來更是好看。
她眨著眼睛呆住不動,他伸手擦去她唇邊的血。
“小爺買下你了。”他揚著眉,負手站立俯視和她呆著的臉,“從現在起你是小爺的,就叫木棉!”
火紅的木棉隨風飄落,絢麗明媚的顏色似乎要灼傷了她的眼睛。
花淺溟墜海死了,她是木棉。
她被不斷販賣的日子終於結束,也不用擔心賣不掉後,會被賣到勾欄,她甚至乖乖爬起來跟著他就走。
後來,她才弄明白,他說她像,是他豢養的一隻山貓,看似病懨懨的還滿溫和,卻總是不經意的對人出手,不見血不放過的,唯獨對他最為聽話。
那是他過世母妃留下的,異邦沒落的公主,作為戰利品送來,在西楚並不受寵,生下他沒幾年就過世,他身體自小不好,更被其他的皇子欺負,這山貓是當時赫連孝唯一的玩伴,最為喜歡,後來年歲大,終究還是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