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娘親對不住在先。”
“春水,上一代的恩怨早就結束,至於從前那些事,我都忘了,你也別再記著。”虢國夫人瘋瘋癲癲,還有那個身有隱疾的孩子,隻比她的兒子赫連靖安大了幾個月,將心比心,稚子無辜,她雖然對花淺幽不曾原諒,卻不會遷怒別人。
片刻的沉默,赫連春水主動開口,“我聽說相思百天,可我不便入宮祝賀你和三皇叔,知道你小住慶王府,就想著能見你一麵告別。”
“你準備去哪裏?”現在的春水,可以說無依無靠。
木棉求情,赫連孝放了花淺幽,然而她卻將孩子留在東方非池身邊醫治,毅然的離開,不知去向。
赫連春水笑了笑,“正兒的病重要,需要留西楚醫治。東方國師說我娘親的病需要長久的治療,我娘親是苗女,多年沒有回過故土,我想帶她回到從小長大的地方,看看對病情有沒有幫助。”
“正兒你可以放心。”
“多謝,我希望這孩子將來可以行事端正,有你在身邊照料,我自然放心。”他頓了頓似乎還有什麼要說,最後還是咽下,最後隻輕輕一句,“阿薰,珍重。”
漸行漸遠,紫色身影還停留在原地默默注視著,赫連春水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猶記元月時,花市燈如晝,他帶著阿薰偷偷逛街,燈火下她的眼睛出奇的明亮,他心尖上的人兒,雖然她是三皇叔的妻子,雖然有倫常阻隔,他還是在屋頂設計與她一吻。
也許他們的情分隻止於這一吻,而他卻那般執著走下去。
赫連春水慢慢抬手觸上微涼顫抖的唇,似乎還能嗅著屬於她的淡淡香氣,柔軟甜美的唇,當時年少輕狂,難以明白經年之後的那份心境。
滾燙的淚落下模糊他眼前,赫連春水卻是笑笑擦去。
對錯不顧,他嚐盡苦楚,今天最後相見一麵,她平淡安靜,心如止水,他能做的便是珍惜這僅有的。
赫連春水離開,安紫薰站在原地,她身後腳步響動,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這個人啊…她淡淡一笑轉過身子去。
“他來與我告別。”
“嗯。”語氣平靜卻帶著微酸。
“你是不放心我,卻不阻止。”她輕笑抬手將他發間的落葉拿下。
赫連卿別過臉哼了下,伸手將她拉住懷裏,吻上她嫣紅的唇,“我就是那麼小氣的人?”他微挑眉尖似有不悅。
他最大的讓步!
“不大方。”她頓了頓看他眸色一暗,安紫薰笑起來捧著赫連卿的臉龐,“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你,怎麼辦?”她嬌柔似花,倚靠著他。
“就喜歡?”他眸子眯起,緊緊盯著她,勾勾唇角追問。
安紫薰踮起腳勾住他脖頸,主動覆在他薄唇,人說男人薄唇無情,這個家夥卻是…
她動作學的似模似樣,雖然還是有點生澀,卻是赫連卿喜歡的,他幹脆打橫抱起她。“我餓了!”
簡單扼要,沒有多餘的話。
他眼裏蹙起的火光,她豈會不明白,當下麵頰泛紅,“就快到晚宴了。”
“餓不得!”他咬著牙,她小小的主動就能讓他就範,看來之前禁欲太多,對身體還真的不好。
不給她再有反抗機會,赫連卿抱著她入了院內,有的是時間,他就不信不能讓她說出那三個字來!
夜幕低垂,所有人在相思的百天晚宴上喝的盡興,就連謝陌年都表現的格外平易近人。木棉則是對兩個孩子愛不釋手,一路都由自己來照顧,不讓安紫薰累半分。
赫連卿最是開心,他一向喝酒自製,卻與前來敬酒的人杯杯喝的痛快,每當安紫薰對上他視線時,他眼底流露的寵溺,讓她差點不能控製哭出來。
酒宴一半,她的心猛然一痛,接著痛楚像是纏上她不放,安紫薰先是抱著兩個孩子親了親,不舍的望著。
赫連卿見她臉色不對勁,“我陪你下去休息。”她之前偶然也會如此,她每每都說無事,他也問過東方非池,那家夥卻沒有解釋原因,不過開些藥讓她定時服用。
今夜,安紫薰的臉色難看的讓他心都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