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明明處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們,為什麼有時候形同陌路。
你不懂得我笑臉下隱藏起來的悲傷,我不知道你堅強背後泛濫的淚水。我們僅僅是在當下,在刹那間劃出交集,可是卻可以深刻的刻進彼此的骨血裏。
比如我第一眼看見你,比如我第一次抱著你,比如你第一次對我笑,比如你一次麵無表情的叫我的名字。
這樣的時刻通通留在我的記憶裏,在夜深人靜的黑夜裏,在不可遏製的想起你時,這些時刻就跑出來,揪著我的心,讓我在享受痛苦的同時看見你,就好像你真的在我身邊一樣。這樣的痛楚讓我欲罷不能。
在遲平出國後第一次接到遲平的電話是可可高考剛出成績沒多久。
電話響起來,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終於接起來。
“喂。”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滕炎,是我。”
我真慶幸自己不是在做夢,我兀自的笑了,“我就猜到是你。”
“我很榮幸。”遲平的聲音沒有起伏,“我找不到妙可可,有點擔心她。”
“怎麼了?”“她給我發了Email,一個星期之前的,她讓我要幸福。”遲平有些困惑,“你上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前天,她在More喝醉,許若翊讓我去接她。”
遲平微微頓了頓,“去家裏看一下,可能還在睡覺。”
“好,下了班我就去。”我答應下來,“遲平,你……還好嗎?”
“還不錯。”
“那……”我有些害怕,“張未……張未他……”
“滕炎,我這裏已經十一點了,我想睡了。”遲平冷漠的打斷我的話,“掛了。”
我還來不及說再見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拿著車鑰匙站起來。
我隱約覺得哪裏不對,遲平沒由來的冷漠著實讓我心驚肉跳。這樣的情緒讓我毛躁起來,把車開的很快。
我敲了公寓的門很久也不見可可來開門,打她的手機又能聽見鈴聲在屋裏響的很歡快。
我無奈,下樓去問管理員,管理員確定妙可可一直在家。
心裏像有一隻爪子在撓似的不安,讓管理員拿鑰匙和我一起上去開門。
“可可。”我進了屋,看見妙可可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可可你在嗎?”
我推開她的房門,她躺在床上睡的很香。
“可可,起床了。”我的心放下來,走進她輕輕拿開她蓋在臉上的被子,“可可……”
我的大腦在一瞬間完全清空,手指停留在妙可可蒼白安靜的臉上,身體的溫度配合妙可可冰冷的臉驟降下來。
“叫救護車!快點!”我回頭向管理員大叫,掐了妙可可人中,又給她做了心髒複蘇,“可可!可可!別有事,快醒過來!”
其實這是徒勞。
妙可可上了救護車進了急救室都是徒勞我都知道。
可是我不願意放棄不願意相信,我最開始接觸她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呼吸停了心跳。我說服不了自己,妙可可在昨天就離開了,盡管有她的死亡報告和遺書作證。
妙可可留下一封遺書,一個給遲平的包裹,以及她死亡的原因。
她向我要過安眠藥,自己也開過,前後積攢了幾十片,在一個晚上全部吞服。
我微微的安心了些,至少可可她去的沒有痛苦而且麵容安祥。
我第一次見到妙可可的父母,除了他們各自的妻子和丈夫之外還有她的小妹妹,她趴在病床邊,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哭著,“可可姐姐,你別睡了快起床。媽媽說賴床不乖,媽媽你讓姐姐起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