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一幕異常的刺眼,心裏想塌陷一般難受,於是很沒出息的逃走。
我再一次踏上旅途。
路過一個小山區時我留下教書。
我喜歡坐在一個小山坡看遠處的風景,有一個學生皺眉看我,“張老師,你不快樂。”
我笑,“不,我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寒假的時候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推辭不過回去過年。
綺綺已經長到20歲,剛上大學,拉著我一直說個不停。
“未未哥哥,你今年都28歲了吧。”
“過完元宵就是28了。”我笑,心裏隱隱作痛。
十年前的元宵節,Last,終於還是夢一般。
“哎,我們幫你過生日吧。”綺綺笑得很狡詐,“就這麼定了。”
直覺告訴我肯定沒好事,所以一大早就避出去了。
我給何星帶去禮物,她嘟著嘴說,“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對不起。”
“我不管,你今天一天都要陪我。”
我無奈的點頭,說好。
遲平說過,最多十年,她嫁我。
十七八歲的年紀,最美好的青春歲月,相信承諾可以天長地久。終是太過年少輕狂,禁不住上帝的玩弄。
我很晚才回去,綺綺大叫著還有半小時我就滿28歲了。
我笑,“綺綺,別鬧。”
我的手機在充電,零點的時候接到林徊的電話,說是祝我生日快樂的,我啞然失笑,點頭謝過他。
“張未,滕遲平也回來了,她還問我要了你的號碼,可能會聯係你。”
我心裏一驚,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翻看通訊記錄,果然有一個陌生號碼。
“綺綺,有沒有接到我的電話?”
“有啊。”綺綺捧著一塊蛋糕過來,“一個女的,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有沒有說什麼!”
“有……”綺綺被我突然提高的聲音嚇的一愣,“她說讓你八點過去,零點之前她會等你……還說她沒有換鎖,你有鑰匙……”
我把手機用力摔在地上拚命趕出門去。
我覺得自己快瘋了,不,我一定已經瘋了。
我感到原來住的小區,時間就仿佛一下子倒退到十年前,我衝進遲平的房子,距離她已經那麼近,可是我卻看見,遲平緊閉的房門。
房間裏有男人的聲音,他說,“遲平,再下去就停不下來了,你後悔嗎?”
我的手因為驚慌顫抖的異常厲害,轉上門柄,下一秒就會推門而入,我聽到遲平說,“絕不。”
渾身上下都被抽掉力氣。
眼淚流下來。
我邁不動腳步,跌坐在房門外麵。
遲平,我終究還是失去你了。
一年半,滕炎提前刑滿釋放,他聯係我。
“別誤會,我巴不得你不要出現,隻是象征性的給你一個電話。”
“我知道,你想介紹你的女人給我認識。”
“誰說的,我是看你30歲了想把孟辛介紹給你。”
“是嗎。”我笑,不拆穿他,“那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
我步行去Last。
因為是白天所以沒有亮起那些鮮紅的字幕,反而安靜而和平。
我聽見有腳步聲,視線從字幕上移下來。
麵前的人穿著黑色襯衣,頭發短短的被帽子蓋住,長長的斜劉海蓋住一隻眼睛,她看著我,表情似乎是在思索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而的微微困惑。
我笑了,笑容投影在她的眼睛裏,變成透明的,浮動的淚水。
我抬起手向她打招呼。
“嘿,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