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讓我告訴父汗,要及早向西方進兵?薛裏斯先生?”茶倫聽出了對方話裏有話,追問道。
“公主隻需要將此次行程所見所聞如實報知大汗,大汗自會做出英明的決斷。”名叫薛裏斯的莊園主人在院內徘徊了兩步,對茶倫道。
“大軍主力西進,宋軍一旦北上,該當如何應對?”茶倫問道。
“宋國不久將有內亂,宋軍不可能北上。”薛裏斯道,“大汗盡可以放心西進。”
聽到薛裏斯這樣回答,茶倫的心裏放鬆了不少。
“行刺大汗的凶手,我會很快查出來的,公主隻需靜候佳音。”薛裏斯道,“抓到凶手及主使後,將交由公主帶回。”
“路途遙遠,帶回去太麻煩了,父汗已經允我隨意處置。”茶倫平靜的道,“在這裏殺掉就可以了。”
“那樣更好。”薛裏斯的目光掃過茶倫的臉,他注意到了茶倫的神色似有一絲疲憊,關切的問道,“公主想是初到異域,鞍馬勞頓,起居不便,沒有休息好吧?”
“就是沒怎麼睡好。”茶倫點了點頭,“行軍打仗,睡不好是常事,我都習慣了。”
“怪不得公主的容顏如此憔悴。”薛裏斯微笑道,“睡眠可是大事,一個女人如果總睡不好,哪怕有著絕世的容顏,也會很快的如花般凋零。”他著,取出了一個的玉石鏤空雕成的圓盒,“這裏有一些藥,可助公主安眠。”
“謝謝。”茶倫看了看那雕工精美的玉盒,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告別了主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茶倫重新躺在床上,一時久久無法入眠,她看了看那個玉盒,將盒蓋打開,看到裏麵是一些褐色的藥丸,散發著獨特的藥香。她想了想,拿起一丸放入口中,喝了一口水送下。
這藥效用果然非凡,服下後不久,茶倫便進入了夢鄉。
夢中,也是子夜。她出現在城市的角落。一輪紅月占據了半個夜空。不遠處,是燃燒的火山,觀之有如煉獄的地方。
攤開右手。炙熱的煙塵自上空飄落,紛紛揚揚,它們帶著遙遠的溫度,灼傷她的手心。
很久未見日出。夜晚的記憶總連續而清醒;至於白,她埋身於塵世勞作,兢兢業業,悉心屈從規則和每一條世俗。當每一絲夜色浮現,煙塵自際紛揚而下,她必頹靡地走出工場,在人潮湧動的街道上緩緩步行,直至住所。獨自行走,告訴自己:這僅是謀生的手段,僅此而已。習慣在水槽邊長時間洗手,習慣傾聽水流注滿水槽的聲音,然後將頭浸入水中,反複告訴自己記憶亦是可清洗的。不屑的記憶,便清洗一淨。然後,如獲新生。
此刻正是子夜。灰燼殞滅,感覺複燃。她灑下手中的煙塵,步入一間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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