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地界,狼族轄區,周府熱鬧非凡。
大半個北國都知道,今天是他們的血修羅——周天啟加冠的日子。也即意味著,他可以娶妻生子了。
然而天啟的加冠禮並沒有邀請別人,外傳他經受羅勞背叛,一戰後元氣大傷。此次加冠後,他要立即陪同桑古烈前往中原。
“天啟啊,今後,你也是大人了,要把周家發揚光大啊!”周天熙為天啟束冠。作為周家最年長的人,他在周家有著如同家主一般的地位。
周家掌控北方大部分兵力,實力不容小覷,而周天啟,又是軍中佼佼者,連天熙也不及他。
麵子上保持和睦,但背地裏,彼此都跟防狼似的。
“謹遵大哥教誨。”天啟道,聲音低沉。久經沙場,他不用高聲說話,威嚴霸氣自然側漏。
中原盛傳天啟貌如野獸,但其實,見過他的人都知道,天啟是北方不可多得的俊男。
北方人多彪悍,而天啟與一般人不同,體格顯得要小一些,但他的戰鬥力,卻不知比他們高出多少。
而他的相貌,就算是放在中原,也能是頂尖的,劍眉星目,眉毛斜飛入鬢,鼻挺若連貫山脈,而且還有一般中原人與南方人不具備的剛毅。狼族的血液,在他身體中肆意流淌。
天啟的父親周仕是中原人士,而他的母親是北人,孕育出的他自然混合了兩種血統。
同樣是周仕的後代,周天熙長得就沒有天啟那樣吸引人了。銅鈴兒眼,連髯胡,眉毛斜刺下來,頗有些土匪的味道。
天熙生得人高馬大,但肚腩大得幾乎要掉下來。他文沒有天賜厲害,武沒有天啟得力,就隻有個兄長的身份撐著他。
反觀與他一母同胞的周天賜,好像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有時候,天啟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與天熙的壯碩不同,天賜身材修長多了,而且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北人,甚至不像中原人。他有南人的瓷白皮膚,眉細卻濃,如漆黑的飛箭;鳳眸狹長,總是蘊含著懶懶的神色,雙唇薄得幾乎透明,飲酒之後卻又帶著致命的紅色,誘人之極。
他麵相俊美,隨意搭配服飾都有一番風味。無論他幹什麼,都給人一種誘惑之美,好像飽食的豹子,優雅得整理爪子,但如果碰到感興趣的東西,他又會如野獸般,精密而嗜血。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酒盞,心不在焉地看著兩位兄長推杯換盞,好像很想跑了。
天賜並不是每天都住在周府,作為周家最小的人,他還沒加冠,卻整天不見人影。今日在東市的酒肆,明日可能就去了西市的長街,他身形伶俐,在周府內極少露麵,頂多沒錢了回來拿錢,以至於有些周家仆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外界就更不用說了,知道周家還有個三公子的隻手可數。
天啟領兵作戰,對這些不甚了解,都是周天熙在管著。而天熙要想辦法培植勢力,對付天啟,哪有心思管天賜?對於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很放心,天賜要什麼他通通給,頗有拉攏天賜的味道。
當然,天熙跟蹤過天賜,發現他去的地方不過花街柳巷,風流場所,再就是酒肉飯店,賭博錢莊,因此他對天賜很放心。
相對於天啟,天賜的威脅小多了。
“二哥,一路小心。”天賜朝天啟敬一杯酒,神色有些慵懶。
“你也要務正業。”天啟道,將酒一飲而盡。
“哥你什麼時候成家啊?”天賜突然問道。
那個叫白落薇的已經住進了周府,天啟娶了她是板上釘釘的事,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天熙成家好幾年了,現在有六房小妾,彼此間明爭暗鬥,搞得烏煙瘴氣,天賜心血來潮時,會故意給她們使絆子。如果周天啟再弄些人進來,周家就有得玩了。
真想看看血修羅這樣應對房內之事呢。
“自中原回來,立即完婚。”天啟道。在軍中久了,一字一句都有命令的味道。他馬上要跟桑古烈前往中原,時間實在不夠。
“哦。”天賜道。好要等些時日啊?這些日子,該怎麼打發呢?
加冠禮完成,天賜沒待多久就退席而去,天熙和天啟四目相對,根本沒什麼話說,草草也退了席。
天啟來到後宅,莊嚴漆紅大門佇立其前,天啟整理衣冠,剛想叩門,覺得不夠好,又將衣裳整理了一遍,還清了清嗓子。
“薇薇,是我。”他終於叩響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