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過後,眾人回歸正題。
“唉,中都流民越來越多了。”
“可不是嗎?又加稅,還讓不讓人活了?”
“剛剛馬車裏的那人,不會是那位吧?”
“還能是哪位,聽聲音都知道了。”一人翻了個白眼,“在南都鬧得人心惶惶,又來中都鬧。”
夏沐知道馬車裏是誰了——敢情是她中原帝國的國賓,南吳小皇子吳憲安啊!
真是名不虛傳呢!
看她想辦法怎麼治他!
而當被阻止的夏沐和展羽看向冬青時,她隻淡淡道:“別節外生枝。”
夏沐是喬裝偷偷跑出來的,被官府抓住了,回去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皇後不作怪才怪。
至於展羽,他惹不起吳憲安。強出頭隻會害了他。
三人轉回去繼續聽書。可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心思都有些跑偏。
說書結束後,眾人又聊起來中都最近的大事。
“映月樓的頭牌好久都沒見著了啊。”
“哎,你說芙悅姑娘麼?她出嫁啦,去了江南呢。”
“啊?我為何不知此事?”
“人家出嫁為什麼要告訴你啊?你是她老子麼?是偷偷走的,聽說郎君是南邊的一個富商,很會疼人。”
知道真相的夏沐默默喝茶,不說話。
“真的會疼人的話,怎麼不敢大張旗鼓地娶了?我看,也就覬覦她的美色罷了。”
“人家大不大張旗鼓是人家的喜好,就算是喜號美色,好歹芙悅姑娘還有美色呢!”
“哎,不過說到嫁人,雲家大小姐也嫁了呢。”
夏沐一驚,差點被嗆到。雲之玲要嫁人了?郎君是那個聲音很好聽的蘇郎嗎?
她支棱著耳朵凝神聽。
“哎,這麼快啊!”
“是啊,六禮走得很快,趕著去投胎似的。”
“嘿嘿,哪家兄弟這麼有福,抱得美人歸啊?雲家可是數一數二的富戶啊。”
“一個書生,叫王仁義的,三公子的同窗,哎,我悄悄跟你們說啊,那雲之玲是跟那書生暗通款曲,懷上了,紙包不住火了才告訴雲家老人,當時雲家那個氣喲。”
書生?王仁義?不是叫蘇郎麼?
“啊,那不是禮儀世家麼?也會做出這種事?還仁義,嘖嘖……”
“什麼禮儀世家,你不看雲之遠昧了多少黑心錢?就是個幌子罷了。”
夏沐聽懵了。莫不成是雲之玲被人戲弄了,隨便找個人嫁了?
“是啊,雲家不是和丞相府有婚約嗎?近來丞相失勢,他們還想毀約呢。”
“不是說唐詩禮驕橫跋扈,不為女德嗎?”
問這個問題的人被拋了個白眼:“這話你居然也信。他們就想攀高枝兒。”
“什麼人能比丞相還有權勢啊?”
“這個,自然是……”回答的人嘴上不說,手指在桌上寫了。
白,王。
問者自然會意,不由得一驚。
夏沐卻感到心涼。唐詩禮是很好的姑娘啊,如果她是男人,倒是很想把唐詩禮抱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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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方好,夏沐心情更好。她的周天啟,終於要來到中都了!
估算一下行程,到達時間也就這兩天的事兒。夏沐激動啊,恨不得立刻飛出去。
當然,這種事就不好意思被冬青盯著啦。所以她留了個模糊的字條,偷偷摸摸跑了。
她要當在城門迎接周天啟的第一人!
冬青看到字條後很無奈。夏沐啊,就是這個德性。
算了,隨她吧,她開心就好。
夏沐歡脫地出宮,路過丞相府,想到唐詩禮的事,心情有些失落。
而此刻,她看到了一個人——吳憲安。
夏沐趕緊躲起來,然後又覺得有些好笑——她躲什麼?別說她現在是男兒打扮,就算看得出她是個姑娘,憲安也從來沒見過他,犯不著害怕。
這樣想著,夏沐也就沒什麼擔心的了。
而現在的憲安很不滿意。這裏怎麼這麼多刁民,擋了他的路了!
快到晌午,流民自發地來到這裏,等待丞相府的免費施粥。憲安嫌路被擋了,指揮人把流民轟開。
流民自然不幹,一時間對上了。夏沐幸災樂禍。對,就該這樣,好好殺殺吳憲安的銳氣。
她順手拈起小石子兒,往憲安額頭一射。
“啊!”憲安受到攻擊,怒了。刁民居然敢打他!
“給我把人轟開!”他怒道。
這時,府邸大門處傳來一個聲音。
“怎麼了?吵什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