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憲安本來不屑於夏淑舉辦的賞荷宴,夏淑邀請了他。他本來不打算來的,但聽到詩禮來了後,憲安巴巴地跑來了。
不為別的,就為見一見詩禮。這些天他那麼賣力地約束自己,學習禮儀,苦死了。他都覺得自己要發黴了。
那幫老家夥對他讚不絕口,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原因。他對那些老家夥的讚賞沒什麼感覺,他希望詩禮能誇他。
這不,他才來,到處找詩禮的蹤跡。等他看見時,詩禮已經被雲之澈貶得無地自容了。
憲安氣不打一處來,他向來目中無人,這些天收斂了些,但本性難移,尤其雲之澈譏諷的對象還是唐詩禮。
那晚的事,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
“唐姑娘的大氅給了我,”憲安大大咧咧走過來,直直地盯著雲之澈,“有什麼問題麼?”
雲之澈哪敢說有問題啊。吳憲安是誰?南吳的小皇子!皇後都不敢惹的人物,他說白了就一中原的公子爺,怎麼可能與皇家對抗?
而且,這位小皇子脾氣出了名的臭,丞相府那位不知好歹的夫人不知道怎麼惹到他了,一直走黴運。
“當然沒問題。”雲之澈說,吳憲安出馬,有問題都變成沒問題了!
隻是,吳憲安和唐詩禮素無瓜葛,他為什麼要幫她?
雲之澈想起來之前吳憲安還去過丞相府,當時這件事震動朝野,父親都很重視這件事。難道二者有什麼關聯?
“不知小皇子何時與唐姑娘見麵的啊?”雲之澈道,“沒想到小皇子也是向善之人,心懷佛法呢。”
心中有佛還敢接受姑娘的東西!那時候他和詩禮的婚約還在呢!
憲安畢竟年幼,雖然在身份上穩壓雲之澈一頭,但在含沙射影的對話中委實占不了上風。
“喲,雲公子說笑了,小皇子一直向善,何來‘沒想到’之說?不知是公子你見識淺薄,還是孤陋寡聞呢?”夏沐出聲道。
又是這個宮女!雲之澈恨透了她,每次都出來挑事,把矛頭重新指向他。
“雲某絕無此意,一時失言還請小皇子海涵。”雲之澈隻能道歉,他可不敢跟吳憲安硬抗。
“沒事,你從剛才起,說話就不用腦子。”憲安揮揮手,不在意這件事。可雲之澈聽來卻要氣炸了。他是誰?是中都有名的公子爺,是飽讀詩書之人,是皇室的駙馬爺!吳憲安居然說他沒腦子!
可他隻能忍住,一言不發。
他瞟了夏沐一眼,記住這個婢女。對付不了吳憲安,對付一個婢女他還是綽綽有餘的。居然敢壞他的好事,哼!
夏沐不怕雲之澈的那點齷齪心思,隻要雲之澈敢動手,夏沐就敢叫他有來無回!洛菲留給夏沐的鋪子、商路等,經過冬青的經營,現在蒸蒸日上,可以和雲家抗衡。雲家有錢,夏沐也不是窮鬼!
下一步,就是要對雲家出手,瓦解他們的勢力。
“我說你也別猜了,反正憑你的腦袋也猜不出來。”憲安很嫌棄地看著雲之澈道,“我告訴你,那天沒什麼菩薩顯靈,虧你還相信這東西,子不語怪力亂神。”
憲安看雲之澈的目光,就好像是在說中原怎麼出了這麼號人物,淨給士子和孔老夫子丟臉。
“小皇子,凡事不可說得太絕對。”雲之澈道。
“哎,本皇子都說了沒那回事了,你是不是聽不懂啊?讀書讀傻了?”憲安道。
從他口中蹦出這句話,眾人快傻了。那個出生於山美水美之地的吳憲安,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誰知,憲安接下來的話更令人震驚。
“我肯定知道,”他說,“那天晚上我就在那裏。要是菩薩顯靈的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