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起初林冶還不知道是什麼讓上午還很好的洛雨,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同自己變臉,那麼,現在,即使他再笨,他也知道了答案。
那個已經五年沒有跟她取得聯係的,她的哥哥,洛揚,現在的洛寒,不知道,她真的見到以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洛雨我,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麼?”
林冶的話,使得洛雨原本上樓的腳步停了下來。
“什麼?”
“不傷害。”
“哦。”
聽著林冶話,讓原本因為得到哥哥回國的消息的洛雨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二次相遇。
洛雨坐在一側的茶座。撐起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剛走進來的男子。
是那個男人,她不會認錯。相信,那麼驚豔的初見,任誰都不會忘記。她亦相信,那個男人,也記得她。
這次,他又換了女人。算什麼呢?把女人當衣服麼?真是讓人不爽。
洛寒摟著一名豔麗搶眼的女人,親昵非常的走了進來。
“聽說這裏的裝修都是一等一的,今天看來,還真的不錯,寶貝,你說呢?”
林洛寒說著話,伸手抬起了女子的下巴。指腹輕柔的撫著她的唇,眼裏散發出來的色彩,似重重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恩,恩。”
女子順從的點頭附和著。完全摸不到頭腦,不明白,他什麼突然說起這裏的設置。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吧台前。
洛寒沒有讓女子坐在自己的身上,而是點頭示意她坐在一側。
“給我一杯藍魔之淚,至於這位小姐,就給她一杯彩虹好了。”
“藍魔之淚,千百年的等待,千百年的呼喚,為了一個愛的答案,美麗的顏色,濃烈的酒香,使得千百年等待中的怨恨突然化成了濃情蜜意。這樣的一杯雞尾酒,這樣的酒之物語,我想,配你這樣的花花大少,似乎有點不妥吧。”
原本在一側觀看洛寒的洛雨,徑自走了過來。一雙靈動的眸子,因為彌紅的燈光,而顯得晦暗不明,別有一番味道。
“嗬,真是有趣的很啊,我來這裏是消遣的,怎麼我點什麼,還要經你的允許麼?我現在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想吸引我的注意,才不過一天的時間,又跟我在這樣的地方相遇,你說,這能算是機緣巧合麼?”
洛寒並沒有為此生氣,隻是十分輕浮的將身體欺上洛雨的。
“你可真是自戀啊,這是一個玩樂的地方,要知道,我就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中的人,如果談到勾引,那到應該是你陰魂不散的想方設法跟著我,這樣說來,更加妥當,你說呢?”
“你是這種環境中的人?在這裏做駐唱,還是別的什麼?”
洛寒聽著洛雨這樣的話,雙眼微眯,空氣中,開始浮現出一種叫做危險的味道。
“額……對的,我喜歡我的職業。”
洛雨看著洛寒驟然黑下的臉,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她,突然有了一瞬的心虛,吧台內的調酒師,有些為難的看著洛雨,畢竟洛雨才是這裏的老板,他可以看得出,洛雨對男子並不友好。他有些不知道,洛雨是否讓自己為麵前這個男子調酒。
“哎,你別分心啊,不做生意了啊。”
洛雨適時的轉過頭,對著調酒師做了小小的暗示。
台上音樂聲響起。洛雨側過身,不再跟洛寒交談,直接走到台上,拿起一側放著的木吉他,進行簡單的調音。看樣子,打算開唱了。
“哼,很抱歉,寶貝,因為點事情,今天我失去了跟你玩遊戲的興致,這是50萬,你拿走,順便,提醒你一下,你就隻值這個價,因為,你出賣了我,你將我公司的投標案透露給了別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裏拿到的,不過是份假的,相信你以後的日子,會更加好玩。不會再有任何一家用人單位會雇傭你了。”
女子握住支票的手在顫抖,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身側的男子,有著這樣大的反差,著實讓她受不了,不過,更重要的是,此時的她完全震驚於他的洞察力。
悔恨之意,開始席卷女子的大腦神經。作為一名秘書來講,她的資曆已經有七八年了,做事一向小心,嚴謹,恪於職守,隻是,這次,因著自己一時貪戀而又沉迷於炒股,因著股市的跌落,導致自己幾年內的積蓄全部化為烏有,現下不得已,為此鋌而走險,隻可惜,她太過低估了剛剛回到公司接受一切事務的洛寒,並且不論是因著什麼,這次,她都錯了,她為了自己的私欲,違反了自己的職業道德。
蠕動了一下唇角,女子放棄了開口乞求。因著現在她身邊的男子,臉上陰雲密布,眼神也不再有著方才的迷霧,他的周身散發出一種陰寒,讓女子不自然的有著顫栗之感。
不再多說,女子看了看男子現在呈現陰鷙神色的眼,抓著吧台上男子丟下的支票,默默的離開。
走到club的門口,她聽到台上開始傳來之前那名女子的歌聲。似乎冥冥之中,有著什麼東西牽引一樣,一向對音樂不感興趣的女子,回過頭,望向了台上。
彌暗的燈光下,女子似出塵的仙女,抱著一把懷舊的木吉他,自在的唱著自己的歌,她的嗓音很有特點,安靜而幹淨,給人一種飄渺感,歌詞她聽不大清楚,隻是,從淡雅的音樂中,她多少可以感受到一些樂意,無關情愛的歌吧,女子歎了一口氣,轉身,邁開腿,不再多留。
現在獨身一人的洛寒若有所思的看著吧台上,自己點的藍魔之淚,藍色的酒水散發著詭異的幽藍,讓他的心突然無法平靜。
“啪”洛寒一揮手,很沒有紳士風度的將吧台上的藍魔之淚打落到地上,玻璃與地板在接觸的瞬間,發出清脆的碎響。
在他對麵的調酒師看著洛寒的舉動,很是意外,快步的走了出來,將碎落的殘片撿起來,交給了剛剛剛過來的女服務員。
“錢我放在這裏,相信這一萬塊錢,完全夠賠付這支酒杯,還有這杯灑掉的雞尾酒。”
洛寒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簡單的填了一張支票,便離開了。
走在外麵的洛寒,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在洛雨抱起吉他的那一個瞬間,他的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絲過去的影像,隻是,那樣模糊而瞬間的東西,讓他什麼都抓不住。現在的他。心裏有著無盡的空虛,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抑或是還沒有失去,隻是臨近失去的邊緣。
“哎?那個傲慢到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呢?”
洛雨唱畢一首歌,走回到吧台,向調酒師詢問著。
“那個人麼?他已經走了,還賠給我們一萬塊,因著他把拿杯藍魔之淚直接打落在了地上,完全都沒有喝。”
調酒師向洛雨一五一十做著免費的講述。
“哦?還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家夥。不過,你到也是的,本就不需要那麼多錢,下次在出現這樣的事,按價賠償就是了。”
莫名的,洛雨覺得無趣起來,在club裏,轉了兩圈,提前離開了。
經過晚風的吹襲,洛寒的心,逐漸歸於平靜,他沒有選擇回家,因為,他不想麵對家裏時刻帶給自己一種壓力的母親,還有那個自己所謂的未婚妻。
不知道為什麼,自踏在了自己曾經生活的國土,他在麵對自己所謂的未婚妻時,就愈發的厭惡起來。而且,這種感覺,逐日加深。還有那個自己已經完全遺忘的親妹妹,他的心內,總是有著一種強烈的呐喊,一種想要見到她的呐喊,正是因著這樣的一種情緒,讓他愈發的有些不安,有些恐懼。
他現在對於妹妹的印象,全部都是洛母所灌輸的,而洛母,她隱藏掉事實,對他說的是,他的親妹妹,而不是什麼領養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現在的洛寒,很懷疑,自己曾經愛戀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妹妹,而不是母親口中的厭惡。他略帶怒氣的拍了拍自己的頭,發動了車子,直接駛向林冶的家。這才是他的做事方法,他可不想,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神,又被破壞掉,與其這樣的亂猜下去,不如直接開車過去,看個究竟。想來,這樣的做法雖然很是突兀,倒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還有著冠冕堂皇的借口,看望自己的妹妹。
剛剛回到別墅內的洛雨,怎麼都沒想到,會又一次的見到洛寒。
林冶不在,準確的說,這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麼,林冶回來的次數,自然要開始減少,或者說,恢複到五年之前,那樣的頻率,一個月中,隻是少有的幾次,才會過來看一眼。
“你?你到這來是幹什麼?”
洛雨在庭院裏,看著門外的洛寒。鄙夷之氣,猶然可見。
“嗬,我道是誰了,怎麼,你不在club裏駐唱,跑到這裏幹嘛?瞧你一身土裏土氣的樣子,除了一張臉蛋還不錯之外,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麼?還有,我自然是過來做客的,這裏可是林冶的家,別告訴我,你是他的情人,他所供養的小寵物,也是因此,你才有這麼驕橫的小姐脾氣。”
洛寒看著洛雨,先前那股沒來由的無名火,又冒了出來。完全將所謂的紳士風度丟在了一邊,同著洛雨開始了史上最搞笑的互相諷刺。
關於洛雨,她的穿著確實談不上好,但也與不入流靠不上,這些都是洛雨隨意搭配的,並沒有什麼高檔牌子,充其量,也就是普通牌子的衣服,幾百塊,按照洛寒的消費,這些,洛雨很承認,的確入不了他的眼。
“哼,那還請您移駕別處了,天晚了,我要睡覺了,不奉陪,再見。”
洛雨不打算再跟洛寒廢話,轉身做出要走的架勢。
“哎呀,真是夠狂的,告訴林冶,我是洛寒,我要見我妹妹,順便讓他給我個解釋,怎麼會背著我妹妹,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我可不希望我的妹妹要跟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
聽著洛寒的話,洛雨頓時如雷擊一樣,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你妹妹?什麼妹妹,你說明白了。”
洛雨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但是,這些,洛寒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無論怎麼說,他是不會跳躍性思維的想到,麵前這個女子,就是他的妹妹,是他曾經最愛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