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館出來,趙卓雅表示不願意再坐車,“我們就在這廣場上走走吧,也好更直觀地體驗別人的夢境。”她扭頭對李索羅說道。
“照這麼說,這些人的夢裏也有我們的身影嗎?”李索羅不解地問道。
“當然,隻不過就像你平時做的夢一樣,夢境中可能也會出現各種陌生人,隻是打個照麵擦肩而過,或者留下一個背影,你也不會太在意。”趙卓雅解釋道,“你可以把夢境當成另一個維度的空間,我們造出來的場景雖然有代碼編製,但其實也是一個開源場景,所以也不免會有腦電波頻率相近的陌生人闖進來,同理我們也可以根據人腦的電波頻率連接到他們的夢境中。”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李索羅對這種情景教學很感興趣,腦洞也隨之大開,“也就是說如果你獲取了我的電波頻率,你就可以通過造夢儀進入我的夢境嗎?”
趙卓雅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那萬一我正在做一個春……”李索羅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意思是,萬一我的夢境在春暖花開的季節,你就能蹭我的夢境賞一場百花爭豔了。”
趙卓雅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嗔怒道:“誰要蹭你的夢境,自作多情。”
李索羅心中正為自己的機敏暗自竊喜,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抬眼望去隻見商場門口停著的一輛銀色別克商務車裏下來兩個彪形大漢,手中握著明晃晃的砍刀朝門口走出來的一位穿著精致的中年男人衝過去,中年男人見狀轉身跑進商場,兩個大漢緊追不舍。
“卓雅姐,你在這邊等一下。”李索羅對身邊的趙卓雅說道,扭頭看時,發現原本在他身邊的趙卓雅竟然消失了蹤跡,放眼四望仍看不見任何熟悉的身影。
“走也不打聲招呼。”李索羅在心中暗自抱怨,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他也朝商場裏疾步走去。
百貨商場一樓的格局都是類似的各種隔斷,李索羅探頭找了兩條通道以後發現了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他的右半身已經浸滿了血跡,看不出來哪裏被砍傷,兩個持刀大漢站在一邊。
李索羅並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救火的固然稱得上英雄,但隔岸觀火的才是群眾,這是人性使然。就在他暗自揣摩眼前這個倒黴男人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時候,其中一個大漢回過頭看見了身後不足三米距離的李索羅,顯然他覺得這個距離不合適,朝李索羅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說了聲“滾”。
如果是在現實中,抱著事不關己的心態,李索羅可能撒腿就跑,但這隻是個夢境,而且沒有規則,衡量了一下後果的輕重,他覺得自己有資格發怒。如果在夢裏還要裝孫子,那可能就真是孫子了。環顧四周,他看到旁邊嵌在牆上的消防箱裏有一把鋼製斧頭。李索羅走過去抬肘擊碎了消防箱的玻璃,取出了那把斧頭,試著揮舞了兩下,很是得心應手。
沒有規則就創造規則,李索羅心裏第一次這麼想。
“兩位大哥,江湖何處不相逢,得饒人處且饒人。”李索羅把斧頭扛在肩上,抬手點了一支煙叼在嘴上,儼然一副古惑仔的樣子。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嘴上露出了輕蔑的笑意,剛才瞪他的大漢提刀朝他走過來,邊走邊罵道:“毛都沒長全,我讓你相逢!”說話間一個跨步前衝,手起刀落砍向李索羅。
眼看著寒光落下,李索羅抬起鋼斧,硬生生接下這一刀,一聲脆響,大漢手裏的刀由於砍在了斧刃上直接斷在手裏。折斷的刀刃由於慣性彈向李索羅左肩,他先是感覺肩頭一絲冰涼,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痛感傳遍全身。來不及思索,李索羅翻手順著刀身將斧頭滑向大漢握刀的右手,大漢本能地脫手扔掉手中的斷刀,李索羅揮手又是一斧,砍向大漢的另一隻胳膊。這一套連貫動作是李索羅高中時候在一本搏擊教材裏學到的,在後來的打架鬥毆中使用過幾次,屢試不爽。大漢似乎還在思索這個年輕人的手法怎麼如此犀利,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的左臂已經從肘部斷開,隻剩一點皮肉連接,斷臂大漢嚎叫一聲跑出了商場。
四肢發達的人頭腦似乎都比較簡單,另一個大漢見同伴被人砍跑了,也扭頭從另一條通道朝門外跑去。
李索羅無奈地撇了撇嘴,本來想的是自己被兩個大漢砍倒,早點結束這場測試,沒想到結局出人意料。他扔掉手中的戰斧,走到中年男人旁邊蹲下身,開口問道:“沒事吧?”
中年男人眼中的驚恐還沒有消散,嘴唇顫抖了兩下,說了聲“謝謝”,就爬起來走了。
隻是打了個照麵,所以李索羅對中年男人的麵容並沒有太深刻的映像,隻是記住了他右眼眉間的一刻黑痣。
“美人痣嗎?”他低頭暗自思忖,“一個大老爺們兒長什麼美人痣。”
商場裏的人似乎因為這場砍殺都跑光了,李索羅扭頭看了看肩膀的傷勢,似乎隻是滑坡點皮肉,就起身也朝商場門口走去。剛出門就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