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燈火照亮了原本一片黑暗的世界,使人類不需要像野獸一樣要遵守大自然給予的作息規律,可以自由決定工作與休息的時間。
現代人的生活壓力越來越大,熬夜工作、連續戰鬥對於鋼鐵叢林中的年青一代幾乎是必然,學生時代就開始的挑燈夜讀,被遊戲吸引住的通宵戰鬥,職場上的績效壓力,每個人都在自己感興趣不感興趣的領域自願或者被迫,高強度、高負荷的往更上一層階級而奮鬥。
超脫於生存之上,在餓死或者凍死之外,人類有著野獸不會理解的追求。
晚上十一點,狄冰的房間亮著燈,不過他不是在讀書,而是觀察站在攤開作業本上的一隻毛茸茸雛鳥。
雛鳥的身體還沒有他一根手指頭長,用顫抖的小細腿支撐著瘦弱的身體,背上覆蓋著淺黃色的絨毛,眼睛閃著靈性,好奇的四下打量,然後圍著作業本散起步來。
因為腿還沒有發育完全,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憨態可掬。
早上狄冰以自己的血為媒,補完雙色蛋缺失的靈氣,就孵出來這麼一個小家夥,一直藏在狄冰溫暖的上衣口袋裏麵不肯出來。
它還沒有睜開眼睛,也不吃東西。
回家之後,狄冰拿出了益元丹,它才渴望的叫了起來,狄冰把丹藥碾碎了喂給它。
吃下去這小家夥睡了一覺,睜開眼睛後就在狄冰的作業本上,像巡視領地一樣走動起來。
眼看它就要走下桌子,狄冰趕緊伸出手圈住它,雛鳥凝視了狄冰一會,便一臉依戀躺了下去,還微閉上眼睛。
它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有和它血脈相通的味道。
“你這麼一個小東西,最少吸了我八百毫升的血才孵化出來,希望你長大了很厲害,否則就宰了你補身體!”
狄冰見它這個樣子,又是覺得可愛又是覺得自己這次大失血有點虧了。
這雛鳥看上去和市場幾塊錢一隻的小雞雛並沒有什麼區別,蛋殼上奇異的紅藍二色並沒有在它身上有任何體現,反而顯得非常孱弱。
“啾!”
雛鳥睜開眼掃了狄冰一眼,叫聲中充滿嘲諷,似乎在鄙視他竟然還以自己的發展潛力……
“倒是挺聰明的樣子,以後,你就叫莊生了,怎麼樣?”
狄冰笑問道。
莊生,就是樹樁裏麵生出來的意思……關於起名字他真是沒有什麼好的天賦。
雛鳥歪著頭想了一下,左右看了一下,用爪子去踢作業本上的那支鋼筆。
當然它的身體還沒有那支筆重,根本踢不動。
“啾啾啾!”
小雛鳥急了起來。
狄冰琢磨一下,驚訝問道:“難道你認識字,想讓我把你名字寫下來?”
小雛鳥傲然點了一下頭,充滿期待的看著狄冰。
狄冰恍然,如果它的父母是非常強大的妖獸,那確實可能會有自血脈中流淌的傳承記憶。
工工整整的,狄冰寫下了莊生兩個楷體字。
他的字非常漂亮,有一絲古拙味道,千年的時間沉澱,可以參透世間一切藝術形式。
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煮茶論道,甚至是烹飪,這些修煉之外的事情狄冰其實全在閑暇時鑽研過,隻是現在沒有機會展示而已。
“啾!啾!”
小雛鳥搖頭晃腦,好像非常不滿。
噗。
一攤鳥屎落在了狄冰的作業本上。
狄冰大怒:“喂,小家夥,我明天還要交作業的!”
小雛鳥置若罔聞,自顧自用一個爪子在鳥糞上沾了沾,然後在“生”字上麵印了兩個三趾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