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金城內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那堪稱是東風第一枝的玉蘭花,開的是那麼熱烈鮮豔。那白的,素裝淡裹,晶瑩皎潔,亭亭玉立,看著它,人們會情不自禁地產生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懷,歐陽嫣然身站在長安的白雲寺後山中,心卻在那千裏之外的茅廬小屋中,想起自己家中那靠砍柴維持家中日常開支的父親,想起自己那白發蒼蒼靠織布換取碎銀子的母親,心中一陣悲涼。
“爹,娘,女兒不孝。女兒沒有忘記雙親的教誨,可女兒想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求萬裏之外的父母原諒。”想到這裏,兩行清淚早已在歐陽嫣然的眼中溢出。
隻聽見身後不遠處的桃花林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救命啊!殺人啦!”
歐陽嫣然隨著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呼救聲疾步走去,隻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粉色紗衣的女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呼喊著她身旁的那個男子。此女子見歐陽嫣然走過去,就如同在垂死掙紮時抓到了一根能救自己性命的稻草一般,緊緊扯她的袖子,失聲痛哭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求求你救救他!我哥他不能死啊!求你了……”
“姑娘莫急,待我看看令兄的傷勢。”歐陽嫣然扶起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蹲下身去,看著地上昏迷之人的傷勢。隻見此人身材高大威武,雖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但並掩飾不了他眉宇之間的霸氣,歐陽嫣然伸手一試此男子鼻息,又替他把了脈象雖雖氣如有神,但脈象平穩。並沒有傷其要害,尚可有救。
“我哥他怎麼樣?公子你可一定要救他啊!”站在身旁的女子見歐陽嫣然雙眉緊鎖,以為自己的哥哥無藥可救了,又吚吚嗚嗚的哭了起來。
“令兄尚可有救,姑娘幫忙把他抬到寺中的禪房中去,再下要施診救人。”歐陽嫣然一邊說著,一邊扶起昏迷的男子,吃力的一步三停的向山下的禪房中走去。身著粉色紗衣的女子聽見此話頓時懸著的心放下了,與歐陽嫣然一起將兄長扶到山下的禪房中。
歐陽嫣然從包裹中取出一包銀針,站在她身後的女子見她取出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針,頓時心跳加速,她伸手擋在歐陽嫣然的麵前,緊張地說:“你要幹嘛?!你會救人嗎?!你可知道這床上躺的是誰嗎?!你……”
“姑娘若不信我大可將令兄送到山下的醫館之中。我又怎會哪人命開玩笑?”歐陽嫣然聽到此話稍有惱火,想自己在蘇州老家時雖比不上宮廷禦醫,但也是小有名氣的,拜師學醫五年,雖說沒有師傅的起死回生之術,但也藥到病除。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歐陽嫣然見此女子側身站在一旁,就上前施針救人。隻見一包銀針在她手中換來換去,看的身後的女子屏氣呼吸,如同看到千古第一奇觀一樣,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放下了,因為她看到麵前的這個一身男裝的歐陽嫣然手到之處已經止住了哥哥不停向外流出的血,剛才還昏迷不醒的哥哥,此時已經微微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哥哥醒了!哥哥你終於醒了!”此女子見讓她擔心不已的兄長醒過來了,猛地撲到兄長的身上,緊緊地抱著他,如同不抱緊一點下一秒自己的兄長就會命喪黃泉一般。
重傷在身的男子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都有些後怕,自己與妹妹在白雲寺後山的桃花林中正讚美著桃花的芳香,卻被從天而降的黑衣人一劍刺來,隻因自己寡不敵眾才會傷成這樣。
“日後若被我查出凶手,我定將其五馬分屍!”緊攥的拳頭拉扯著身上的傷口疼痛不已。轉眼見自己身旁站著一位身穿青衣的公子,心中更為奇怪。
“哥哥,是這位公子救了你。”撲在男子身上哭的女子見兄長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救命恩人,忙擦幹淚水,起身指著歐陽嫣然。
“多謝兄台救命之恩……日後我龍玉……”
“兄台不必多禮。”歐陽嫣然伸手示意他不要起身,又問道:“敢問兄台,是何人下此狠手,將你傷的如此之重?”歐陽嫣然想起剛才替她檢查傷口時,明顯是刀劍所傷,而且均是招招狠毒,恨不得將其一劍刺死。
男子正欲說話,隻聽到門外一片嘈雜,一陣急劇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內的氣氛,隻聽見門外之人官腔十足地嚷著:“開門!我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當朝宰相竇懷貞!本官奉太平公主諭旨,搜查京城各處,捉拿通敵賣國的太子殿下!膽敢抗旨者殺無赦!”
歐陽嫣然聽著門外的叫囂聲差點笑出聲來,什麼?心係百姓百姓疾苦,仁德博愛的太子會通敵賣國?這等莫須有的罪名真是難為宰相大人想得出來。她正準備去開門,卻被神情緊張的紗衣女子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