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軒……嗬嗬。”赫連玉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姿,還有那張帥氣俊美的麵龐,不禁笑了起來,“都長這麼大了。想當年,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那麼一點點大,不過……”
“不過什麼?”李青歌、醉兒等人竟然同時問出,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赫連玉。想不到赫連玉以前也見過高逸軒?
高逸軒自己也是好奇,有這樣的事?自己以前就見過未來丈母娘?怎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赫連玉抿嘴一笑,“這個嘛,我隻對歌兒一個人說,嗬嗬。”
李青歌一愣,眾人立刻掃興地哦了一聲。很快,相聚的喜悅衝淡了一切。
晚間,高逸軒安排了酒席,一大家子人,上上下下聚在一處,好不快樂。
隻是,席間,李青歌想起赫連筠,不免還有些放心不下。
平靜的日子過了二十多天後,就到了這一年的除夕之夜,高逸軒從外回來,帶回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就在這二十多天裏,西陵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那一夜大火之後,據聞當今皇上痛失所愛,灰心喪氣,最終,一病不起……
也就是在大火之後的第十天,皇上下了禪位詔書,由三殿下赫連筠登基為帝,登基儀式就定為下一年的正月十五。
“他,真的一病不起?”當李青歌將這個消息帶給娘親的時候,她看到了娘親臉上那漸漸流露出的一抹哀傷。
這種感情,李青歌覺得,自己是懂的。
就像自己對高逸庭,前世被他所害,恨他入骨,卻因為愛過,他亦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亦是囡囡的親生父親,自己對他總有著一種說不清的感情,既恨卻又憐,想殺卻不忍……
娘對赫連炎,大抵亦是如此吧。
那個男人帶給她無法抹去的恥辱,可是,終究是疼愛過她的皇兄。她相信,未來的生活是美好的。而赫連炎,總有一天會從她的生命中淡去。
赫連玉緩緩笑了起來,瞅著女兒越發明媚嬌豔的小臉,突然笑了,“真是緣分天注定。想當年,高遠哥哥極力要撮合你和大少爺逸庭的婚事,當時我就覺得你們不太般配,倒是那二少……”想起那許多年前的一幕,她唇角的笑意更大了。
“娘,究竟發生過什麼?”之前未得到答案,李青歌此刻又好奇起來。
赫連玉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緩緩說道:“那時,你才滿月……”
那一天,天氣格外好,陽光明媚暖和。
悶在屋子裏一個月,赫連玉終於受不住,抱著才滿月的李青歌出來曬曬太陽。
雖然,李青歌早產,出生的時候小得可憐,但經過李南風的精心調養,滿月後抱出來的她,已然變得粉嘟嘟的,可愛得不得了。
依赫連玉的話說,那時的小歌兒,就已經出落得唇紅齒白、美麗如畫了……
而那天,高遠也帶著兩個少爺過來恭賀李青歌的滿月之喜。
大家坐在院子裏聊著天。
高遠瞧著漂亮的小娃兒,說笑著自己的大兒子將來有福,說得當時還隻有幾歲大的高逸庭竟然也會臉紅害羞,即便在眾人的誘哄下,無論如何也不肯抱一下他未來的小娘子。
可那一旁和小丫鬟玩石子的二少爺高逸軒,這時卻突然跑了來,從赫連玉懷裏搶過了還在繈褓裏的小歌兒,啵的一聲,就親在了她粉嫩嫩的臉頰上,笑道:“哥哥不要,我要……玉姑姑,將來我也要娶小歌兒。”
赫連玉當時隻當是個笑話,並且之前哭鬧的李青歌因為他那句小孩子的話竟然咧嘴咯咯笑起來。
據赫連玉說,那幾天,隻要李青歌一哭,小逸軒一來抱,準會將她逗得樂個不停。
“嗬,娘倒不知,原來,我的小歌兒,那時姻緣便已經定下了。”說完這件笑話事,赫連玉輕輕地笑道,手指輕柔地撫過女兒的長發,心中很是欣慰。
女兒長大了,亦有了可以終生依靠的人,真好。
李青歌也跟著抿唇笑了,依在娘親的懷裏,腦海裏不由幻想著……靈州的那處大院子裏,爹還有娘……還有一大院子的人,而那個才會走路的小子,竟然步履不穩地衝到娘的跟前,抱下自己,還親了自己,還說將來要娶自己的話……
嗬嗬,姻緣早已定下,原來是那麼早的事情了。
來年春時,萬物複蘇,百花盛開,到處充滿著生機勃勃的氣息。
這樣美好的日子裏,李青歌又一次穿上了嫁衣,距離上一次不過才過去三個多月而已。
不同的是,這一次卻是真的。
她嫁人了,真的嫁人了!
就像做夢一樣,李青歌這些日子,整個人也是暈乎乎的。
其實,她本沒想過這麼早嫁人的,再怎麼說,她還小,原本打算及笄之後的。卻沒想到,正月陪娘親去集市遊玩,撞見一個算命的,非拉著她要給她算命,還說算不準不要銀子。
她根本就不信命。
可是,娘卻鬆動了,說這算命的瞎子,看起來挺仙風道骨的,說不定真有點道行,然後就非常高興地讓他給李青歌算一算。
那算命的雖說是個瞎子,卻睜著眼睛對李青歌的小臉瞅了半天,隨後不住說她是純陰之體,命格奇特,本不該存在的,卻是存在了,但是這命卻是借來的……如果想長久,需尋得純陽之體的男人,必須在十四歲之前出嫁從夫,否則,命格逆轉,人生會發生重大變故……家破人亡,死於非命,亦是有可能的。
李青歌起初不信,但當那瞎子抖動著臉皮,用幾近顫抖的聲音,說她不該存在卻又存在,以及將來的命數,全與她前世吻合,她不由驚呆了。
赫連玉見她麵色突然慘白,隻安慰道算命的也不一定準的。這時,高逸軒正買了點心過來,那算命的聽見聲音,就驚喜地叫道,此乃天意、天意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