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穿衣服也不是這樣穿的啊。”高逸軒自己穿好了衣服,轉身過來幫她。
“我……”李青歌本想拒絕,但是這喜袍做工確實複雜,光那煩瑣的腰帶就夠她忙活的了。但看高逸軒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在那紅色的腰帶之間穿梭,很快,漂亮的蝴蝶結就係好了,她不由得眼角一抽,“你到底給多少女人穿過衣服?”連自己總是係不好的蝴蝶結也會?
“你說呢?”高逸軒輕剜了她一眼,兩指懲罰性地捏了下她的鼻子,說道:“除了你,哪個女人有這等福氣?”
“是嗎?”李青歌不信地哼了聲。
“是。”高逸軒重重地回答,抱她下床。
“我自己會走。”李青歌忙道。這宅子還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既然是蘭千雪將自己帶了來,那自然是與他脫不了幹係的。對了,昨晚高逸軒也說他回房睡覺去了,自然也是在這宅子裏的。此刻,自己要是讓高逸軒抱著出去,撞見了他,該多不好意思啊。
“你確定?”高逸軒勾唇一笑,真的將她放了下來。
哪知腳剛一沾地,還未站穩,一股酥麻酸軟自腿肚子上傳來,李青歌整個人差點站不住倒下去,慌忙扶了床板又坐了下來。
高逸軒壞壞一笑,彎下腰,對上她窘迫的眼睛,笑了,“我說抱你吧,還逞強。”
“都是你害的。”李青歌掀起眼簾,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在她跟前蹲下,握緊她雙手,一本正經道:“好好,都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會了。不過,我們也該出門了,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嗎?”
“什麼時辰?”李青歌瞅著窗外,一片陰沉的天色,不是才天亮嗎?
“已經過了午時了。”高逸軒抿唇笑道。因為昨晚下雨,今天一直陰沉沉的。
“午時?”李青歌嚇了一跳,“這麼晚了?那、那……”師父跟蘭千雪那邊……
她沒好意思問出口,但願他們不在此地,不然……自己怎麼見人?
“哦,對了,”高逸軒一邊替她穿上鞋子,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那死妖孽一大早就派人來敲門,說是讓你去吃美味的早餐。剛才又親自來敲門,被我打了出去。”
“什麼?”李青歌頓時驚愕得腦子發蒙,“你們……”
“走吧,我想你也該餓了,去吃點東西吧。”高逸軒不以為然地起身,將她攔腰打橫抱了起來。
“啊,別。”有外人在場,還是她認識的人,她怎麼還會讓他抱,連忙驚叫掙紮著就要下來。
“我自己走。”
“你不怕摔跤?或是……”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李青歌懊惱地捶了下他的胸口,“我自己走啦。”
真是害人不淺,讓她累到快虛脫不算,還敢取笑她。
高逸軒哈哈大笑,將她放了下來。
李青歌瞪了他一眼,用力調整好情緒,忍著身上的酸疼,朝門口走去。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自己與逸軒已經成親,這些親昵的事遲早要發生的。即便是麵對師父,自己也該坦然。何況,師父將來也會娶師娘,不是嗎?他們隻有相互坦然了,未來的路才會好走。
看著她挺得僵直而倔強的背影,高逸軒心頭滾過一道熱流……好讓人心動的小丫頭。
剛一出門,就見一個身著綠衣的清俊小廝朝這邊跑了來,見到李青歌就道:“哎喲,李姑娘,你可算起來了。再不起來,咱們少主都快將房子拆了。”
“怎麼回事?”李青歌聞言一驚,連忙跟上。
“哎呀,您過去瞧瞧就知道了。”那小廝連忙迎上李青歌,過後,在前麵帶路。
李青歌看了眼跟在身側的高逸軒,見他唇角含笑神采奕奕的模樣,也就放了心,自跟那小廝前去。
原來,距李青歌這二層小竹樓,轉個彎,就又是一處雅致的院子。
隻是,院子裏就像遭人洗劫過一般,那參天的大樹竟然橫七豎八地倒在院子裏,石桌石凳子也都碎得一塊一塊的,像是被雷劈過。
“怎麼回事?”李青歌不由得驚問。
高逸軒則撇撇唇,“奇怪,那小妖孽會有這本事?”能劈倒大樹,劈碎這些石桌石凳,功力自然不差。可是蘭千雪嘛,他試過,根本沒什麼內力。
李青歌沒聽清他的話,隻跟著那小廝進到屋內。
一進屋,那小廝就喊了起來:“少主,李姑娘來了、來了。”
“來就來。”裏麵響起蘭千雪憤懣而不耐的聲音,緊接著就又是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李青歌一進來,就瞧見蘭千雪腳下碎了一地的瓷器,他手上又抄起架子上的琉璃盞,見她來了,猛然用力砸在了地上,冷哼道:“你來做什麼?不是該和你的情郎關在屋裏翻雲覆雨嗎?”
那濃濃的醋味讓剛進來的高逸軒不覺好笑。這小妖孽原來在吃醋摔東西啊。可是,昨晚他不還是大方地讓自己進了李青歌的房?
李青歌被他這句話問得小臉一片通紅,“雪兒,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為什麼砸東西?”
“我砸我的,關你什麼事?”蘭千雪冷冷瞪了她一眼,說話間,伸手一推,直接將架子推倒,上麵僅剩的兩隻瓷器也被摔了個稀巴爛。
李青歌滿臉黑線。
更讓她傻眼的是,角落裏那唯一一片沒有被染指的地方,梅思暖淡然地坐在一張鋪著雪白狐皮的青竹椅子上,“來人,把我房裏的東西搬過來。”
“是。”先前那小廝立刻應聲,轉眼就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帶著三五個小廝,抬了兩箱子東西過來。
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一箱子精美的瓷器,一箱子華貴的玉器。
“揀少主順手的給他。”梅思暖淡淡地吩咐著,連一眼也沒瞧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