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個博覽群書的人,既然他都說這就是百肉靈芝了,那必然沒錯,韓碩命侍衛們在後院擺開戰陣:“王爺,這百肉靈芝要如何取?亂砍了它?”他舉著劍,來回踱步,對著那一團白乎乎的大肉墩,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月見將自己掩在門後,說:“它身體裏有紅色的果實,能為十四殿下解毒!但是你們要小心,它那一身肉是有毒的,不要觸碰,否則中毒了就不好解了!”
王爺回頭,用一種十分警惕的神態審視著她片刻,令道:“擺飛龍陣,注意安全!不過也無需多慮,姑娘道是不好解,並非不能解!”
韓碩翻了個白眼,王爺這時候還打什麼啞謎呀,大吼一聲,便飛身衝進灌木林陣裏。
月見連忙將自己隱蔽在門後,抱膝坐在地上不敢探頭看,就聽到在打鬥聲中,那呼呼的叫聲越發深沉可怕,直到最後變成一種咕嚕咕嚕的呻吟,最後消失。
如果這不是一場夢的話,來到這裏總共也就不到一天的時間,月見一直處於驚悚不安的狀態,在那混亂的打鬥和可怕的呼嚕聲中,她將頭深深埋在臂彎裏,渴望著一睜開眼睛就回到了自己本來的家園。
許久之後,王爺蹲在月見麵前:“共取出七顆果實,你且收好!”
月見抬頭,看著王爺手中七顆櫻桃大小的紅色果實,時空還是沒有改變,她注定回不去了。
月見眼中泛淚,強忍著說:“我不要,都拿走吧!”
十四臨陣帶回的這個姑娘,雖有些衣冠不整的狼狽,但卻是個長相出眾的齊人女子;雖然話不多,但卻每一句都很關鍵;原本以為隻是個山區女子,卻能將百肉靈芝養在後院中;看上去弱不禁風,但她所謂的這個家中唯一可以用來睡覺的地方,大概就隻有那根吊床;本來斷定她深藏不露內有玄機,轉眼卻又如此這般淚眼婆娑委屈無助。
王爺眉頭緊皺,饒是閱人無數,卻一時對這女子也很難有一個大概的判斷。
他起身取出一個錦囊,將果實裝進去,係好錦囊道:“韓碩,回大營!”
“是!”
坐在馬上,月見回頭望了望那漸漸消失在身後的木舍,那木舍就像她和哥哥擁有的曾經的家一樣,離自己越來越遠……
快馬奔騰揚起一路飛塵,天色晚了下來,正是月出東山的時候,沉默的行軍隊伍驟然急停,前方大喊:“有埋伏!”
王爺迅速勒馬,馬兒抬蹄長鳴,月見沒有騎馬的經驗,仰頭甩下,王爺還沒來得調轉馬頭拉她上馬,埋伏的敵軍就衝進了行軍隊伍中,敵我雙方頓時打成一片。
王爺揮劍禦敵,大喊:“躲起來!”
似乎是逐漸適應了這種接二連三遇到突發事件的節奏,月見竟聽懂了王爺的指示,她慌忙地穿越在亂戰的馬蹄中,侍衛們變換各種陣型保護她不被敵軍所傷,急切的求生欲望迫使月見與那些侍衛的保護形成默契,終於順利地跑進路邊草叢中,躲在了大樹後麵。
她大口喘著氣,心跳的速度快要到承受的極限了,她借著月光看到那些戰士們的生死亂戰,一陣激烈的廝殺過後就聽一聲:“本王今日定要將你這小小的西番殘軍殺的幹幹淨淨,兄弟們,隨本王殺呀!”
那是韓碩的聲音,月見清楚得記得他的語氣,他自稱本王,難道要用以身護主?月光下,隻見那些西番士兵果然發現了這個發號施令的將領,便循著聲音對韓碩方向進行激烈的圍攻。
而王爺則調轉馬頭,向自己藏身的方向過來,月見從草叢中站起來,向著百步開外,混戰中高頭大馬上的王爺喊:“王……”
剛想喊王爺,又覺得不妥,改口道:“七哥!我在這!”邊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勇敢地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