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時，龍袍換成袈裟？是幾時，斜陽染紅幽草？是幾時，劍傾天下人遠？是幾時，鳳翔龍騰，萬籟俱寂……
是何時？是前生？是今昔？是來世？
一白衣少年靜立渡口橋頭，暮將盡，夜欲臨，渡口已是冷冷清清，早已空無一人。遠處零零散散幾點微小的燈光，亦是跳得綽約。
少年依舊站立如鬆，目光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深邃。
“君在等何人？”
白衣少年回首，朱唇勾起一笑，望向身後的黑袍少年，“君不見人已散，船亦遠麼？”
“君等人，吾等風。”黑袍少年依舊淡淡笑道，“殊不知，君等善人？惡人？愛人？”
白衣少年背過身，雖是少年模樣，周身卻滲透出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有緣人。”
“那君等何緣？前緣？後緣？姻緣？佳緣？孽緣？亦或是……國緣？”
“然也。”白衣少年勾唇，隨即反問道：“那君等何風？東風？南風？北風？西風？抑或是……靈風？”
黑袍少年笑道：“然也。”言畢，又道：“君在此等候三日三夜，隻為國緣？”
白衣少年亦反問道：“君在此等候一生之久，隻為靈風？”
“靈風氏，龍脈也，江山引得無數英雄竟折腰，得之必靈風。”
“張國緣，絕才也，相位使然江湖紛爭意難平，遇之必國緣。”
黑袍少年正色道：“君與臣有意平定天下，君有一局不得破，臣替君解如何？”
聽黑袍少年更改了對自身的稱謂，白衣少年傲然道：“汝講來便是。”
“天下易主，生靈塗炭，功臣身退，仙臨人世，福降眾生……
“還看今朝。”
“善。”白衣少年微微頷首，道：“汝且歸去，三日期限已到，明日吾亦須歸回了。”
黑袍少年垂首應道：“諾。”
白衣少年將手負到身後，似笑非笑。
宛若畫中仙，墨發飛揚，衣袂翩翩，立如勁鬆，靜若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