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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安安本打算回去便將原委都告訴陸岩,到家的時候,男人正在客廳看財經訪談。池安安扔下包便興衝衝地跑過去,湊沙發背後摟住他的脖子:“今天有空看電視了呀。”
“過來坐下。”沒得到甜蜜回應,反而是嚴肅的命令,讓池安安不禁蹙起了眉頭,可人還是乖乖地繞到沙發前,在他邊上坐下。她瞥了一眼男人的臉色,真是臭極了。
“出什麼事了?”她的語氣帶著點兒不確定,她最近應該也沒犯什麼錯誤……吧
陸岩翻開擺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往她麵前一推:“你自己說,怎麼回事?”
池安安瞅見大標題“新銳畫家池安安涉嫌抄襲”,不用細讀文章,自然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會也相信這上麵胡說的,覺得我侵權吧?他們這完全是誣告。”池安安做出發誓的手勢。
陸岩擋掉她作勢要抱上來撒嬌的雙臂,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嘛。我自己可以解決好的事情,不想煩你,你已經很多事情啦。”池安安繼續鍥而不舍地往陸岩身上黏。
“坐好。”男人聲音又高了幾個分貝。
池安安悻悻地收回手,放在膝蓋上,端正了坐姿:“好嘛,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就是了。”
“陸喬南有沒有找過你?”
“啊?”池安安心裏咯噔了一下,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說隻是在畫展和病房見過陸喬南,但陸喬南來葬禮鬧事你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那麼驚訝,事後你也沒有主動提過。”
“那又不代表什麼?”池安安對上陸岩直視的目光,“這麼尷尬的事情我怎麼問出口?”
“我再問你一遍,陸喬南是不是找過你?”
一字一頓,陸岩的問話透著強烈的威脅感,身體也微微向池安安的方向傾斜。
池安安微微歎了口氣:“好吧,我繳械投降,實話實說。陸喬南確實來找過我。”
男人聞言挑眉,池安安於是就把陸喬南那天來找她的時候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陸岩的神情更為凝重了。
“抄襲的事情子虛烏有,我和nicole早就擬好了新聞稿,明天一早我們就會發布,我也會接受一兩家媒體的采訪,圈內的朋友都會出來力挺我,事情很快就過去了。”池安安笑,“至於池氏,陸喬南要你出錢救池氏,無非是打你流動資金的主意。他最有可能就是轉手將自己股份賣給賈甄,套現撈上一筆。然後再買入陸家的股票,這時候你沒資金反收購,他就得逞了,是吧?”
“池安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
她瞅著他,怎麼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所以她是自作聰明地猜錯了?
“你以為陸岩說你會出事僅僅是恐嚇嗎?”
“我已經想到方法了,你可以繼續回購池氏的股票,我能解決資金的問題。”
“這根本不是重點!”陸岩站了起來,麵對著池安安:“你是不是太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了?上次綁架的事情那麼快就忘記了嗎?”
池安安眉頭緊蹙,她告訴自己男人是在擔心她,可為什麼要提起綁架的事?她當然知道,陸喬南不好惹,可她也隻是想擔起一份作為池家人的責任,作為陸岩的伴侶的責任,僅此而已。
“我沒法什麼都不做。這些年我是沒有插手過池氏的事情,爛攤子都是你在收拾。但我也想做我力所能及的。我沒壞陸喬南規矩,他如果還是要動我,就代表無論我做什麼,他都不會信守承諾。我是保護不了自己,要你們救,還差一點就死掉了。我當然後怕!但就因為這樣,我就該當廢人了嗎?”池安安緊緊抓著自己受過傷的手腕,手掌覆蓋下的皮膚凹凸不平的紋路。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池安安抬手去拉住男人,“陸岩,正如你說的,你也有無力的時候,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力挽狂瀾。讓我幫你吧。你知道的,我有那個能力。”
陸岩垂眉,她手腕上的傷赫然在目。有些事池安安是不知道的,因為陸喬南,池安安已經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
“陸喬南是什麼都做得出的人,我不想你再有事。”他將她的碎發撥到而後,姿勢是半跪著的。他離得很近,池安安能在他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也或許是因為他們靠得很近,她竟感覺到他的不安。
池安安傾身抱住他撒嬌道:“那我以後天天在你身後當拖油瓶好啦,寸步不離,你總不需要擔心我的人身安危了吧。”
池安安這麼說也是想緩和下緊張的氣氛,她要天天跟著陸岩在公司進進出出,別人得怎麼想呀!可沒想到,陸岩竟然沒半點猶豫地回答了個“好”字,池安安瞠目乍舌間也意識到陸喬南這個人恐怕真的很可怕。
“對了,關於資金的問題,其實我已經解決了。”池安安在他耳邊說秘密似地將把自己手裏的大半股份轉讓給賈甄套現的事宜告訴了陸岩。
陸岩有些怔忪地問池安安:“賈甄做過的那些事,你真能放得下?”
“我不是聖人,賈甄我不會原諒。這是為了池氏的將來做的最好的決定,而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況且還能幫到你。那麼多年,一直是你撐著我,現在也該我給你撐腰了。”池安安豪情萬丈,見陸岩也終於舒展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