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您,您竟然為了這件事就出手打我?”小穎捂著發熱紅腫的臉頰,慢慢站起身來,一雙無辜的眼神直視王婆。
“怎麼,我就打不得你了?”
王婆出手後已經後悔,此時見小穎的神態,心中泛起巨大的懊悔之意。但她生性高傲,從來不肯在人前服軟認錯。
小穎道:“你的那些事情,是你自己的事情,請不要牽扯到我身上!父親臨死前那一晚上對我們怎麼說來的?他說,不許我們逃脫後再有複仇之心,不要被仇恨充滿內心,活在那種痛苦的境地。人的一生,如白駒過隙,短暫得好像空中的一道閃電一樣,為什麼我們心裏不裝下美好的事物,而去裝下仇恨?我若沒有種這種因,便不會得這樣的苦果。萬望女兒日後遠離紛爭,過太平人家的清閑日子,也勝得王侯將相千倍!”
最後一句話,聲音提高了,好像是可以說給王婆聽的。
聽到這裏,王婆吼道:“小小年紀,你懂的什麼人生道理?有仇不報,是人嗎?但教我有一絲豪的能力,絕不會讓我兒慘死街頭!恨就恨我無能為力!”說到此處,向來嚴厲冷漠的王婆,臉上也泛起了淒然之色,似是回憶當年不堪的往事一般。
“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無能有能?”
一道響亮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兩人同時一驚!都一齊轉過頭來望著遠處,隻見一個黑衣少年笑著走來。這人正是劉炎。
王婆驚的是剛從自己說的話他是否已經聽見,而小穎驚的是他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王婆當下臉色稍緩,待劉炎走進,快步走向他身前,左手拿他手腕,右手抓他喉嚨,招式淩厲。
劉炎也不閃避,竟毫無抵抗,任由手腕與喉嚨被她抓拿。
“小子,快把戒指交出來!我知道那枚戒指裏麵有殘存的靈魂,你若不交出來,定要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婆喝道。
劉炎笑了笑,視若無睹,道:“在我胸前荷包裏,你自己來拿吧。”
“小穎,你去拿!”
王婆沒有放開手,反而叫小穎去拿,顯然是害怕劉炎使詐,有什麼陰謀詭計。不然好端端的,怎麼跑了又回來?
小穎有些躊躇,同情地看了劉炎一眼,才慢慢伸手去他胸前衣襟的荷包裏,小手抓了幾下,便凝住,抽了出來。
當那枚戒指出現在小穎手上時,王婆兩眼射出一道精光,立馬鬆開劉炎,一把抓過戒指,拿在手裏細細端詳。
“呼——”
被鬆開手後,劉炎連忙大口大口地呼吸。他仔細查看手腕時,發現上麵竟然留下了一道深紅的抓印。心下餘悸,若是剛才她稍微使勁,現在自己恐怕已經見閻王了吧。
王婆拿著這枚戒指,用靈魂之力探測裏麵,發現果然有一道微弱的靈魂的潛伏在戒指裏麵。她臉上頓時現出狂喜之色,大聲叫道:“這戒指,你從哪裏得來的?”
劉炎道:“母親留給我的。”
王婆道:“她沒跟你說這戒指跟別的戒指不同嗎?”
劉炎心道:“看來她並不知道我已經跟師傅達成了默契,還拜了師徒。”
劉炎道:“沒有,母親從未說過這戒指有什麼不同,隻說是父親留給她的,不過消遣怡情之物而已。”
王婆道:“哼,沒聽說過戒指還能怡情養性。我先回去一下,你在這好好陪著小穎。她從小就沒朋友陪她一起說話玩樂,性子有些癡。”
話到這裏,她人已經走遠了。
王婆走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劉炎隻是笑笑,坐在椅子上望著來往的路人。小穎轉過臉去擦拭眼淚。
“你為什麼不走?”小穎問道。
“我挺喜歡這裏的,不想離開。”
“你不是要去長安拜師學藝嗎?”
劉炎道:“不提那些了,或許,有的時候,人會放棄某些東西的。”
小穎忽然喜道:“你不愛打打殺殺了?”
劉炎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淡淡說道:“若是有人欺辱我,當然要打要殺。”
小穎道:“你若自己沒有做錯事情,問心無愧,別人怎麼會欺辱你?”
劉炎道:“你是女孩子,不懂得男人之間的事情。有些人他就是看你不順眼,總會想盡辦法嘲笑你,侮辱你。你越是忍讓逃避,他越是充滿了成就感,反而越要沒事找你麻煩,隔三差五尋你晦氣……”
小穎道:“那就離開那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去。天下之大,總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劉炎道:“可能逃一生一世嗎?處在這樣的一個低賤身份,沒有錢沒有勢,到哪裏都沒有人會給你好臉色……我……我娘,就是這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