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飛機緩緩下落,在直長的跑道上滑行。

在多番轉機之後,太一來到了CD市,沒有在CD這座城市待的太久,太一隻是買了一些必用品,然後走到4S店,花費極少的時間便買下了一輛攬勝極光,在金錢麵前,無論做什麼都是極為迅速的,什麼手續在金錢攻勢下都是狗屁。

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扔上車,然後開著這輛新買的越野車駛向了偏僻的山路。

在連續行駛了三天後,望著前方斷裂的木橋,以及橋下洶湧澎湃的河流,太一皺了皺眉頭,他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沒有其他的路能夠通行後,略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看來到此為止了呢。”

太一將車內能夠用到的東西都背在身上,然後後退了幾十米,隨後他像是深吸了一口氣,便開始朝著相隔一百多米的對岸衝去,再臨近邊緣的地帶,隻見他猛的起跳,黑色的身影帶著濕潤的泥土瞬間躍過這道天塹。

在半空中的時候,太一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有一股強大的阻力正在阻擾著自己進入這片區域。

“難怪,一百多米的天塹,哼!”

對於這股阻力,太一並沒有太在意,而下方那洶湧流動著的巨江似乎在他眼裏也隻是過眼雲煙罷了。

然而,在半空中的太一卻是停步在了上邊,時間空間像是凝固住了一般,那滾滾湧動的河流停止了,被水流帶動的氣流也停止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嘛,沒能想起來還真的是我的失誤了。”太一苦笑道。

然後,太一奮力地挪動著自己的身軀,慢慢的,慢慢的,他死死咬著牙,臉龐通紅,青筋暴露,右手“緩緩地”移動著,他勉強的伸出一指,這動作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嘭”的一聲,右臂的袖子陡然炸開,破碎的布料也停滯在空中,靜止著。

“破......”

那一指輕觸虛空,一陣波瀾湧動,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頓時太一的衣衫全部炸裂,那古銅色的身軀上出現一道又一道密集的血痕,不到一秒,太一的身上就流滿了自己的血液,已然成為了一個血人。

他渾身****地墜入到了另一邊,濕潤的泥土將他裹起,土壤慢慢蠕動著,一點一點將他埋起,太一也無動於衷,對於這個異樣的情況並沒有刻意去反抗,反而他卻是舒舒服服的享受著。

過了許久,太一才從堆得老高的泥土中爬出,他伸著手一點一點的撥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土壤,奇怪的是,那些被他剝落的土壤全在第一時間消散,化作星點,好像這些土壤天生就是為了這般存在的一樣。

又稍微花費了一些時間,太一才將殘留在自己身上的土壤清理幹淨。

望著自己身上恢複如初的樣子,那先前被罡風劃出的一道道血痕,在土壤的包裹下,已經完全痊愈,似乎那隻是一場幻覺罷了。但如果不是太一蒼白的嘴唇,哪怕太一自己也會相信這是一場幻境吧。

“呼,自己造的孽,打碎牙都要自己吞下去呀……不過還好,總算是來到這裏了。”

太一轉過頭,如同帝王般眺望著後方那氣勢磅礴的悠長大江,水浪奔騰,一次又一次的擊打河岸上凸起的石頭,衝刷著石麵,光滑的石頭一瞬之間便變得崎嶇不平,凹凸有致。

太一淡笑,隨意的從附近的樹上摘了許多樹葉,借用藤條飛快的給自己做了一件簡易的草裙,便順著小路走了下去。

就在太一倒在的地方,那一團迷霧在太一走後才緩緩散去。那是一塊石碑,一塊普通的石碑,不大,僅僅隻能夠容下三個大字——通天河。

2

斯特倫世界。

整個世界彌漫在戰爭的硝煙當中,在這個世界裏,沒有任何血統,但在這個世界中,卻能夠學到最強大的基礎格鬥術。簡單的說,便是一個武鬥世界。

沒有武器,沒有科技,沒有什麼所謂的機槍坦克和大炮,在這個詭異的世界,科技的影子是一點都沒有出現。

這個世界,隻有武力,隻有強大的武力才能在這個地方站住腳跟。

在一個山穀中,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廝殺聲,還有不間斷的哀鳴聲。

隻見一名身穿白色軍裝的男子正在同五名黑色軍裝的男子戰在一起,身旁已倒下了許許多多穿著黑色軍裝和白色軍裝的人,白色軍裝男子身上早已傷痕累累,花白的軍裝早就已經被血染成了黑紅色,雖說盡顯狼狽,但不得不說,此時的白色軍裝男子更富有一絲狠勁。

“將……軍……你快逃吧……這裏……咳……”

白冷冷地看了一眼半生不死的部下,沒有說話,更何況眼下的情況也不容許他多說一句廢話。這貌似是他唯一活著的部下了,跟隨自己來到靜謐穀截殺敵人的將士們,似乎隻剩下他自己和那懇求自己逃走的部下了。

在一周之前,白便接到了來自帝國高層的秘密任務——截殺路過靜謐穀的黑蘭帝國的運輸部隊。

起初白還對這個任務感到十分興奮,認為這是白墨帝國高層對他的認可,畢竟自己加入白墨帝國的時間不長,並且自己軍銜提升的速度太快,快到令人發指的地步,當自己發覺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但也隻能將錯就錯了。

但現在,白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認可?狗屁,去他娘的白墨帝國高層,雖說白墨帝國這種白癡也少的很,但也不缺乏這種嫉妒自己有實力的高層在,隻是不知道這些老家夥為了幹翻自己這個新興勢力為之付出了多少代價。

為了截殺那所謂的“運輸部隊”,白幾乎將自己軍團所有重要兵力投入此次戰役,等了兩天,等到的不是什麼“運輸部隊”,而是黑蘭帝國的精銳之師——黑色蘭花!並且,被圍剿的也不是對方的人,而自己這邊,卻是被對方甕中捉鱉。

所幸黑蘭帝國一方的人並沒有采取拖延戰術,早就聽聞白墨帝國新興勢力“白軍”的強大,黑蘭帝國的將軍們又怎會錯過這一次硬碰硬的機會呢,黑色蘭花的將軍暗宇大臂一揮,整整五千名裝作運輸部隊的精銳戰士盡數出動,將白軍打了個措手不及,瞬間局勢轉換,死傷慘重。

而白軍將領,全部陣亡,僅存二人,唯首領白,以及部下木林堂,正在麵對黑色白蘭軍團的一名大將,四名少尉。

“白,投降吧,如果你肯歸降我軍,你或許能夠免於一死。”暗宇說道。

“嘖,投降啊?”白笑了笑,擦掉鼻血,將散落到臉龐上的亂發往後一捋,沾滿血液的手染上了烏黑濃密的頭發,濕潤的血液充當了固定發型的液體,但他毫不忌諱,他傲然的揚起頭顱,嗤笑道:“讓我投降,想得到挺美的,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你們整個帝國的人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那看來,我們是無法溝通了?”

在暗宇說出這句話後,他眼中的白猛然一抖,一時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周遭的氣溫也接連下降了不少。當“白”抬起頭的那一刻,如同鬼神般的瞳孔死盯著暗宇,暗宇如同掉落到深淵冰潭中一般。

“喲,終於肯放我出來了,這個臭白,這麼久了也不放我出來吸一口新鮮幹淨的空氣。”白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吐出舌頭,滿足的看了看四周,“喔喔喔,這是血液的味道嗎?夠肮髒!夠暴力!夠濃鬱!喂,就是你們欺負白的?”

強忍住內心的顫抖,暗宇故作鎮定的說:“你……不是白?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管我!我愛是誰是誰,但我不管你是誰,反正欺負了白,無論是誰,我都要殺死他!不過……我想我還是報下我的名字吧,不然你們總是知道白卻不知道我,那我多沒有存在感嘛。”他扭了扭脖子,一臉邪氣的朝著暗宇笑道,“聽好了,我的名字,黑罪,你可以稱呼我為,黑。”

暗宇皺著眉頭,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認為隻是白臨死前的掙紮罷了,強弩之末。

“聽我號令!殺!”

黑眉頭一挑,拖著這具殘破的身軀飛快的移動起來,他一步一躲,接連躲過四名少尉的斬擊,而當他完全衝過包圍圈時,那四名少尉的年輕身軀唰的一聲噴發出滾熱鮮紅的血液,如同刹那芳華。

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並不好受,以這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身軀,硬生生的使出了這套殺招,對身體必定會造成很大的傷害,黑踉蹌了幾步,從咽喉處湧上一口腥味,黑血在咽喉處滾動,隨後一口噴出,那令人幹嘔的惡心感升起,顧不上身體的痛楚,黑一臉猙獰地看著暗宇。

暗宇唏噓了一聲,沒由來的對這個勁敵感到打心裏的敬佩,但敵人依舊是敵人,對敵人同情那就是對自己部下的殘忍,身為一方主將,若不能戰勝,那還是戰死吧。

麵對這名悍不畏死的白軍首領,即便他已經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不是傷,暗宇也覺得自己很可能都不敵此人,那股陰暗的感覺,一直在暗宇心中徘徊不去。

“你很強,但,總歸還是會倒在這裏。”

回應暗宇的隻有黑那陰狠的眼神。

“那麼,在這彌留之際,我會拿出自己最為強大的招式,來對付你,讓你接受最為高貴的死法!”

暗宇將插入地麵的彎刀拔起,他雙手緊握刀把,腿部躬曲,蓄積著力量,隻見他大喝一聲,一束光芒直穿過黑那修長的身體,光柱掩蓋了黑,像是永遠吞噬了他,化作灰燼。

在外麵等待的黑色蘭花接應部隊紛紛看到了這個異象,白色的光芒直衝天際,突破雲層。過了好久,一名值守的士兵發現了從一個山口中走出來的人影,士兵趕忙呼喚了隊友前來幫忙,在此之前,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的首領。

等到接近時,眾將士不禁一愣,一時間所有人從頭到腳,猶如冰雕一般,墜入萬年深淵,不敢輕舉妄動。

在他們麵前的,是那一個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人,他身穿白墨帝國的將軍服裝,胸前佩戴著數不清的獎章,花白的軍裝早已沾滿了風幹的黑色血液,胸口上還插著一把細長的彎刀,刀末上寫著“黑蘭之魂”四個字。在那人行走的道路中,滴著一滴又一滴的血液,他就這樣緩緩地走著,眼神空洞,像是沒有魂的人,而身為黑色蘭花的將士們全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人一步一步的離去,有一個新兵想要上前給那人最後一擊,但卻被一名老兵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