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林頂樓辦公室外麵,李元輕輕敲門,裏麵傳來楊初一略微低沉的聲音:“進來。”
“老板,您要的這個。”李元將一份牛皮紙袋雙手遞到楊初一麵前。
楊初一微微皺眉,隨手將紙袋放到一邊,抬頭淡淡道:“你看過了嗎?”
“沒有。”李元微微垂首,踟躕道,“但是據說,柯小姐的背景有些複雜。”
楊初一沒有說話,手裏拿著一支筆,在紙上沙沙的寫著什麼。李元見狀,心知這意思便是他可以出去了,於是悄悄退下。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楊初一才抬起頭,視線落在黃色的牛皮紙袋上。伸手捏住一角,很薄也很輕。
內容不多,卻將柯尼卡這些年的遭遇一一盛載。
父親:柯立山。母親:沈秀玲。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腦中紛紛遝遝。柯立山是誰,這個答案怕是稍稍關注時事的人都記得一些。他的事情當年曾經一度成為眾人的談資,震動一時。
也曾聽父親偶爾提及過,大概在三年前,柯立山已經死了,自殺。也許是事情過去太久,被眾人遺忘,柯立山自殺而亡的消息倒是沒多少人知道。
而柯尼卡的母親六年前突發性腦溢血,當時並沒有及時做腦積水引流手術,導致癱瘓。三年前又因心肌梗塞,搶救無效,淪為植物人。怕是都跟柯立山出事有關。
資料並不多,他一張一張的翻過去,也很快便看完了。
楊初一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惱她了,更多的是心疼。一點一點的疼痛絲絲將他纏繞,接著一寸一寸吞噬他的心,密密的,甚至讓他下意識的擯住了呼吸。
柯尼卡,你是傻子嘛!
晚上,楊初一回到北茗苑,遠遠便能聽到眾人說笑的聲音。眼睛一掃,便看見初二、初三的車都已在車庫停好。待推開門,臉上自然的帶著一絲笑意。
裏屋,五個大男人聊著。楊初一跟長輩一一打過招呼,從阮香蘭手裏接過一杯水,抿了一口道:“謝謝媽。”
楊勝今天有點高興,除了逢年過節的,一家人還真少這麼聚齊過。早早的讓楊愛國拎了幾瓶茅台上桌,眼見一家人齊了,樂嗬嗬的把酒杯全部倒滿。
是楊初一早就做好了準備,真回來了,到了飯桌上,也架不住家裏兩位女人的輪番轟炸。
“初一,你們三個人,你給起個頭,都老大不小了,這一個個光在這兒算怎麼回事?”汪芷筠一邊用公用筷子給眾人夾菜,一邊說道。她是楊家的二兒媳,平日裏在省教育廳工作,人也生的端莊溫婉,帶著幾絲書卷氣。楊初二便是隨她,話不多,沉著穩重。
“就是,初一,媽給你說,夏家的女兒剛留學回來,就是那個夏琳,你們小時候見過的,現在長大了,那氣質模樣都是一等一的,試試?”阮香蘭期待的看著楊初一。
聽阮香蘭這話茬,哪裏像是個省婦聯主席,整個兒是個家長裏短的職業主婦。
“唔,再說。”楊初一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裏,好像沒什麼味道。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夏琳?印象裏是有這麼個女孩兒,整天黏黏糊糊的,眼淚鼻涕分不清,哪裏比得上他們家筱米?小時候倒是對她做過不少惡作劇,後來便聽說小小年紀出國了,再沒交集。
氣質模樣都是一等一?他想想她小時候的模樣,怎麼也不能將這形容跟她聯係起來。估計現在隻要是個女的,擺自個兒老媽麵前,那都是“氣質模樣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