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不歡而散了。楊初一是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鐵青著一張臉,大步流星的走開,隻留給她一個厚實且模糊的背影。
柯尼卡一個人坐上了公車,車上並沒有多少人,她坐在最後一排,視線早已模糊。眼前似乎看什麼都看不清楚了,隻覺得腦門裏像端著一盆水,隨著公車晃悠悠的,又沉又痛,眼睛也疼,似乎連睜開都困難。
這個樣子是完全沒有辦法去公司繼續工作的,索性直接回明珠公寓,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睡著。
她不清楚,他們這樣算不算是冷戰。但是,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從前,沒有楊初一,沒有安子恩。
楊初一不會再隔三岔五的來接她下班,一起回半島別墅。也不會打電話給她,強迫她做飯給她吃。晚上睡覺時,也不會再被他撈在懷裏桎梏著睡。
柯尼卡會翻出之前被她冷藏的報紙,細細看才注意到,每張報紙上都有安子恩的名字。想起那個小吳恭敬的稱呼他“安秘”,他依舊這樣優秀,回國剛上任,居然就是這樣重要的位置。想來,安爸爸也出了不少力。
安爸爸,這三個字讓她心裏開始突突了起來。她咬咬牙,將報紙都團成團扔進紙簍中,她沒有忽略那上麵的八卦新聞,楊大少的花邊緋聞依舊不斷,緋聞對象仍是從不重複。
接到安子恩電話的時候,柯尼卡正在屋子裏打掃衛生,她捏著手機,看著上麵一串陌生的數字,一時有些發愣。
“卡兒…”
她的心裏一緊,安子恩從小便是自製力極強的人,什麼時候見他喝醉過。可是現在,話音裏明明帶著濃濃的醺意。
天色已經很暗了,她看了看窗外,靜靜的聽著聽筒裏的聲音。並不是很嘈雜,她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一聲一聲的敲打在她心上。
隻是一轉瞬,便聽到一個客氣的聲音:“您好,是柯小姐嗎?”
柯尼卡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口裏應著。聽筒那邊並不吵,聽的很是清晰。
“安秘書今天喝多了點,我現在送他回去,您放心。”
“等一下。”她急急的脫口而出,“他,怎麼了?怎麼會喝這麼多?”
“最近的飯局有點多,安秘喝了點兒。”
小吳說的輕巧,可是她知道,豈隻是“喝了點兒”。自小,他跟在安爸爸後麵,參加的飯局也不少了。他們這些人看似風光,就連酒量都不能比旁人差,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樣的場合,就是沒見他喝高過。
說起酒量,她又想起楊初一,他們那夥兒人跟酒缸似地,頓頓不缺酒。有時他來接她,她都能嗅到他身上重重的酒氣,混著一股子淡淡的煙草味。
那時候她便有些心疼,人前,他都是麵無表情的模樣,散場後,他便會捂著胃,眉頭擰的跟什麼似地。
“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柯尼卡說這話時,舔了下嘴唇,有些幹裂。
她不放心,她的安子恩,永遠都是溫和的對她笑。她的安子恩,永遠都是成竹在胸的模樣。
安子恩,不該如此無助且脆弱的叫她的名字。
“小吳,你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柯尼卡接過小吳手裏的毛巾。
小吳看了看橫躺在床上的安子恩,點點頭:“柯小姐,辛苦你了,安秘,他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柯尼卡沒有說話,視線轉向不省人事的安子恩,小吳已靜悄悄的離開。
她四處看了看,這裏是他的住處。複合式的公寓,清一色的暖灰色,燈光柔和而溫暖,整體裝飾簡單、高檔,卻不豪華,嚴謹的風格,真像安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