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個人都看不見的屋外,立著一個身影,身形挺拔,即便看不清長相和表情,也能感受到那股英偉不凡。他微微仰頭看著那個屬於她的窗戶,已經是一片漆黑。
他分明是看見他們兩個一起走進去的。
他們上樓了多久,他就在樓下守了多久。久到冷風像刀子一樣剜著他的臉龐,他也毫不知覺。那扇窗戶裏已經看不到一點亮光,他卻仍是不死心,也不甘心。
她說,安子恩,這是你的選擇,也幫我做了選擇。
那一刻他多想攔住她,他想說,他什麼都不要了,隻要她,隻要她還在他身邊,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這便是他的選擇,舍棄了最不該舍棄的人,傷害了他最不願,也最不能傷害的人。
明明知道這樣很不公平,明明知道這樣是對他們彼此感情的褻瀆,他依然問她:“我已經結婚了,你還願不願跟我在一起。”
她拒絕了,並不意外。他隻是抱著最後一點兒期冀,在那裏垂死掙紮。
他必須承認,他是嫉妒的。
楊初一,那個男人不論家世、相貌、絲毫不下於他。更重要的是,他眼裏的愛意毫不掩飾,他對自己的不屑也是毫不掩飾的。
他能從她眼裏看出受傷,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絲厭惡。
回國後的第一次見麵,她脖頸上的那抹紫紅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她從來不是隨便的女人,那個男人既是能這麼對她,她的心意也許她還不自知,他卻已十分明了。
心裏的黯然無法掩飾,可是他無法說出任何話語。六年前他推開她時,六年後他與旁人結婚時,不就已經準備好要承擔這樣的結局嗎?
這個晚上,安子恩又被小吳架著回了白河公寓。莊瑩幫著小吳將他扶進了臥室,熟稔幫他躺好,蓋上被子。
莊瑩蹙眉,他從前喝酒自己都還能走兩步,今天怎麼喝的這般厲害。
她遞給小吳毛巾,小吳擦了一把臉,笑,說,“謝謝嫂子。”
“他今天喝了多少?你怎麼也不勸著點兒?”她隨口問著。
小吳撓了撓頭,“也沒比平時多哪兒去,也不知怎的,安秘今兒個不但遲到了,這酒也醉的特別厲害。”
莊瑩微微偏頭,隻是無奈歎氣。他每日這樣醉醺醺的,就連簡單的對話交流對她而言,都是極大的奢侈。
小吳走後,莊瑩收拾收拾便也睡下。
她小心翼翼的與他隔著距離,在以前,她總是想離他近點兒,再近點兒。如今,書房裏他珍藏的那些回憶,埋葬的那些感情,她已經悉數知曉,這讓她如鯁在喉。
半夜的時候,安子恩許是醒了,他翻來覆去的,她便也跟著不得安生,惺忪著眼睛問他,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他先是不說話,接著,突然伸手攬過她,猛一個翻身,她便已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呼吸粗重,伴著濃烈的酒氣,密密的噴吐在她的臉頰上。
她瞬間驚醒,她說,子恩,我今天不想。
這些日子,她學會了拒絕。
他忽然變得很暴躁,往常若是她拒絕,他也不會強求,這會子卻跟發了狠似地,將她的雙手反剪,然後禁錮在她的頭頂上方,另一隻手掌卻直往她睡衣裏探。
她的睡衣鬆鬆垮垮的款式,稍稍被他一番撕扯,便已褪到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