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恩看著柯尼卡,她的一顰一笑,他原來該是極為熟悉,可是此刻…他的心一抽,莊瑩也曾給過他一巴掌,那時候,他除了不耐,除了厭煩,根本沒有其他情緒。
如今,給他一巴掌的不是別人,是他的卡兒…她狠狠的甩了他一個耳光,步子都還站不穩,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說:安子恩,你該學會珍惜了!
他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她,眼中的情緒複雜的讓他沒勇氣再看,有憤懣,有惋惜,有同情,還有那麼一點兒厭惡。每一種情緒都好似一把利刃,準確的落在他的心尖處。
這樣的眼神讓他久久無法回神,直到柯尼卡轉身離開,他才驀然清醒,他站在她的身後,一字一頓,帶著些茫然,他說:“我不愛她。”
柯尼卡想笑,她回頭,腦中越發清醒,因為酒精的蒸發,四肢有些漂浮的感覺,聲音越發顯得平淡:“那你那時候娶她做什麼?”
“安子恩,你真自私。”
她跟他說話,想來不繞彎子慣了。可是這次,安子恩訥訥了半晌。
他想說,他是不得已的。可是,有用嗎?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現在說後悔,還有沒有可能與她重新開始。
她明明站在眼前,他卻突然覺得,她與他之間,不知何時,有了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像是兩條平行線,明明能看得見彼此,卻是無法觸摸,更不提會有交集。
他深深歎一口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頹然:“我也以為我可以的,我想過要好好跟她過日子,可是,不行…”
柯尼卡陡然生出幾許無力的感覺,她突然很想離開,這個人,已經不是她曾經用盡全部力氣去愛的那個人了。
安子恩…
她在想,她曾經愛他什麼,似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麵前的這個男人,仍是熟悉的眉眼,麵容深沉的讓她看不透,那一閃而過的痛苦仍是她心裏一揪,更多的卻是說不盡的悲哀。
“她現在是你的妻子,你放她在這裏不管不顧,或者,你帶她離開,這是你的自由。”
柯尼卡說完,也不等安子恩再開口,回身就走。他,真的與她無關了…
她站在路邊,還是下午,有著暖融融的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舒適,酒精在她腹中熱辣辣的,熨貼著她的五髒肺腑。
想都沒想,她打電話給楊初一,突然的,就想與他說說話。
電話接的很快,他的嗓音聽上去醇厚低沉,他說:“喂。”
她低笑,真是個會裝腔作勢的男人,她分明能聽到他聲音裏有那麼一絲驚喜。而她,隻是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而已…
她晃了晃頭,腦子是清醒的,頭重腳輕的感覺卻仍是沒有散去,她長長籲出一口氣,問他:“初一,你知道我剛剛幹嘛了嘛?”
他便順著她的問題反問:“幹嘛了。”
他的聲音低低柔柔,極具耐心,她有些滿足的點頭,嘻嘻的笑著:“我跟莊醫生一起喝酒了。”
“哦。”他似是隨口應道,“現在在哪兒呢?”
她隨意的看了看,告訴他地名,似是沉默了下,他提醒她,“然後呢?”
她從來沒覺得如此輕鬆過,捏著手機,蹲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滿足的喟歎一聲,“然後啊,莊醫生喝了許多酒。”她撫了撫額,有些暈,“我也喝了,但是,我沒醉。”
“沒醉啊…”他低低的應著,聽不出一點感情。
“我還給安子恩打電話了,我讓他來接他老婆回去。”她絮絮叨叨的說著,“莊瑩說要跟他離婚,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