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楊初一的電話特別多,每天在別墅,兩個人都在書房裏忙手裏的事,他的電話便會一隔一會兒的響起來。
許是手頭上的事情有些雜亂,唐筱米又要忙婚禮,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柯尼卡的肩上,她的脾氣有些大,莫名的總會覺得一股煩躁。
若不是考慮到尊重初一的隱私,依著她心底的這股子煩勁兒,她定是要把他的手機搶來,管他誰來的電話,摔了再說…
初一見她一臉不耐之色,將手機調成無聲,走了過去,微彎下身子,將她連人帶椅子,整個環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問她:“怎麼火氣這麼大?”
柯尼卡有些心煩意亂的扒拉了兩下頭發,她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手裏的工作還有很多,她卻總是打著嗬欠,懶懶的不想動,心裏一陣一陣的湧動著煩躁。過段時間,她還得去做唐筱米的伴娘,可是她現在的狀態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
唐筱米婚禮前夕,z省出了一件大事,省會H市市中心一幢不合格大樓坍塌半邊,造成慘重傷亡,引來媒體爭相報道,BBS上帖子有著無數網友的留言抨擊,負麵影響不可小覷。各方施壓下,追根溯源,很快查出,責任人正是六年前曾任H市副市長,現為Z省省長的安元裴。
許多人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幾年前轟動一時的一樁大案,也是因為同一幢市建大樓工程。這個工程,最初卻是由原H市市長柯立山負責。然而不久後,便傳來柯立山貪汙工程款並收取賄賂的消息。
而當時,柯立山被雙規後,隻承認未認真積極履行其職責,督促、督查工程進度,卻對貪汙工程款和收取賄賂拒不承認,盡管如此,最後的審判結果仍是貪汙、受賄、玩忽職守,數罪並罰。
那個時候,上麵正在嚴打此類事情,柯立山一事被鬧的沸沸揚揚,一張帶著手銬接受審判的照片作為嚴打典型,一時間讓他幾乎是家喻戶曉。
接著,這個工程便交由當時的副市長安元裴負責。
如今,這個工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人們想起當年的柯立山,多方追查,這才發現,三年半前,柯立山已經自殺死於獄中。滄海桑田,讓人唏噓不已。
安元裴被雙規的新聞,頓時被各大報刊刊登在頭版頭條,連續的幾張照片,他被帶上一臉黑色小車的過程盡顯其中。
柯尼卡看到這則新聞時,正陪著唐筱米在化妝室化妝,雖是先上車後補票,婚禮卻仍是隆重熱鬧,僅僅是伴娘就有三位。
化妝師提醒她:“柯小姐,麻煩閉一閉眼睛。”
柯尼卡心裏有些亂,胡亂的閉上眼睛,心跳卻越來越顯劇烈,一顆心幾乎要蹦出來一樣。她叫了那麼多年的安爸爸,跟父親一樣被帶上了那輛車。這個情景,幾乎是一個讓她永遠不會醒來的夢魘。
她很想吐,胸口像是被一顆大石堵上了,窒息的讓她暈眩。許多刻意埋藏的回憶在這一刻,蜂擁而至。父親,父親就是這樣離開她的…
安爸爸仍是從前的模樣,謹慎而沉穩,一點不顯驚慌,甚至,還有些從容。照片的邊角是安媽媽同樣從容的模樣,精明而冷靜。不像母親,當年父親走的時候,母親整個人幾乎哭到崩潰,很快便病倒了。
審判的時候,她陪母親去旁聽。父親看見他們,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雖然,笑容很苦澀。父親站在被告席上的時候,甚至,還挺了挺胸,麵對著審判席。
公訴人念了長長的一段起訴書,之後審判長問父親:“對起訴書中對你所指控的犯罪事實,你可以進行陳述和辯解!”
父親說:“對我所犯的罪行,在雙歸期間,我已全部供認不諱。由於我的過失,給我市人民的生命和財產造成極大的安全隱患,我願意接受法律對我的任何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