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臉的骨骼明顯比左臉粗大,右臉的皮膚是那種非常粗糙的赤棕色,整張右臉看起來就像野獸的皮骨!
而且他的右眼是瞎的,沒有眼珠,隻有惡心的眼皮!
天!怎麼會是這樣?我在心裏震驚,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居然是人臉獸麵!心裏驚歸驚,我臉上沒表現出訝異。
離浩天緊崩著神色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你不意外?不覺得我是怪獸?不害怕我?”
一連三個問題,說明離浩天此刻的內心在煎熬與期待,雖然他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他一定期望我不把他當異類,也害怕我會出現驚懼的反應。我肯定地說,“你是活生生的人,血肉之軀。我不怕你。若真要怕,怕的不是你的臉,而是怕你起滅我的心。萬一你想把我五馬分屍了,我可沒活夠。”
離浩天唇角浮起不易察覺的笑痕,緊崩的神色微微放鬆,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小手。
確切來說,是他的右手抓住了我的右手。
他的右手似乎很……不同?
我用左手撩起遮住了他右手的寬大袖袍,隻見他右手掌連指關節也是與右臉一樣的赤棕色,並且手骨骼比正常人粗大,這明顯是一隻長著人手形狀的獸爪!
汗,一個紅發紫眼的離血殤就夠特別了。想不到這個離浩天的長相更怪一籌!
還好我事先做了心理準備,把離浩天的臉想得比這還恐怖,我的膽子也比普通人大,不然,我還不給嚇暈了?
我反握住離浩天的右爪,執起他的手抬高,低首在他右手背輕輕落下一吻,“現在相信我不怕你了麼?”
離浩天滿瞳震驚地瞪著我,“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是現在!”離浩天麵色痛苦地低吼,“太遲了!真的太遲了!”
我莫名其妙,“什麼太遲了?”
離浩天抽回手,沒回答我的問題,刻意將話題扯到別處,“三歲時,我記得我母親霍妃說,我的右眼珠是與老虎的眼球一個顏色的琥珀色,我剛出生,父皇就被我的相貌嚇昏過去。我的右眼珠,是被父皇用匕首親自剜出來的。父皇認為我是妖孽,本來要將我殺之,是當時得寵的季妃娘娘,也就是殤的生母竭力懇求,父皇才留了我一條賤命,但我的右眼,他認為集聚了妖氣,必需挖除。”
我的心裏一陣難受,默默地聽著。
浩天又說,“父皇讓我與母親住在皇宮內一偏僻的小院,任我們自生自滅,是季妃娘娘的接濟,我與母親才得以存活。母親原以為我們母子可以卑微而屈辱地活著,好景不長,也是在我三歲時,季妃的孩子—殤,出生了,想不到殤竟然有一雙紫色的眼瞳與紅色的頭發。父皇徹底震怒了,他認為自己不可能有這樣的孩子,他認定我與殤是妖孽轉世,下令將我母親、季妃,還有剛出生的殤一同誅滅。還好我母親與季妃老早做了逃逸的打算,隻是一直沒十全的把握,才沒動作。父皇的誅殺令使季妃與我母親被迫帶著我與殤潛逃,那次的宮廷事變,死了很多人,母親為保護我,命喪皇宮。所幸,季妃帶著我與殤成功逃離,並將我們扶養長大。”
“原來,你的命運這麼坎坷。”我感慨。原以為我的命夠苦了,我自有記憶以來就是孤兒,小時候我被壞人騙去訓練做小偷,做小乞丐,要飯及偷到的錢全被壞人收繳,經常的挨打挨罵,到十多歲時,被養父收養,才結束那段不堪的生涯。
跟離浩天比起來,似乎他還要慘點?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比起慘來了。
離浩天神色平靜地繼續說,“我從小就活在仇恨中。我要為母親報仇。季妃入宮前本是江湖中人,忍辱負重,憑著季妃的一點根基,加上我與殤這二十多年的努力,起勢江湖,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與殤能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
我頷首,“我相信你與離血殤的能力。”隻是天下怕是難太平了。
“再有能力又如何?”離浩天眼裏滿是憤世嫉俗,“在世人眼裏,我與殤永遠是不容於世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