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擺了擺手，“退下吧。”
“是。”
過了沒多久，染千恂折了回來，“感業寺後院的菩提樹下根本沒有血靈玉。你試探我。”語氣裏充滿指責的成份。
我側首淡淡瞄了染千恂一眼，“在憤怒？在人後，你不是一向對我很溫柔麼？現在沒有別人在場，你的溫柔哪兒去了？”
“雨兒……”染千恂神色回複溫柔，“是我錯，我不該丟下你不管。其實，我好擔心，我好怕回來，見到的隻是你的屍首，幸好，你好生生地活著！”
“我想，你更希望的結果是到感業寺取到血靈玉。”我歎息，“我這個人很壞，可是，壞得又不徹底。我不想再跟你糾纏，卻又不忍心對你太過絕情。所以，我請顥王幫我演一場戲，試出你對我是否真心。原來，在你的心裏，我終究敵不過你南遙國的千秋大業。我對你僅存的一絲不忍，已經沒有了。”
染千恂臉色難看極了，“雨兒，我已經很後悔了。可是，你要想想，我鳳落恂生存在世上的意義，就是助落羽奪取蒼月國的江山，從小到大，我隻不過是落羽的影子，我受了多少罪？我為南遙付出了多少心血？隻要得到血靈玉，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就真正看到了成果，我忍辱負重潛伏在蒼月國十幾年，若是讓血靈玉落在顥王爺手裏，我的一切努力將前功盡棄……”
“不用解釋了。”我淡然一笑，“我理解你。為了國家，你已傾盡一切。你的偉大情操，讓我很佩服。”
“我要的不是佩服。”染千恂滿臉痛楚，“我要的是你給我機會！我保證，下一次，不，是今後，我都會將你擺在第一位，絕對不會……”
“停。”我放下茶杯，“下一次？在我快死的時候，你選擇了棄我而去，就算真有下一次，你仍然會是同樣的選擇。記得你承諾過我什麼嗎？你說過將我擺在第一位這話，早已不是一次兩次。醒醒吧！鳳、落、恂。你是南遙皇子，不單單是一個化名染千恂的殤王下屬。你有你背負的使命，你就該為你的使命去奮鬥終身。我淩瑤雪，不過是你生命中的過客。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同樣，你也沒資格跟我共渡餘生。”
染千恂流落兩千痛心的淚，“沒資格？”
他的眼淚是那般的楚楚可憐，哀傷絕望。
可是我的心，卻一點兒也不軟，“從此，我與你再無瓜葛。我淩瑤雪……無愧！”起身，離院，我的腳步停留一瞬，染千恂從背後抱住我，“雨兒，你還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不是。”我平靜地說，“我停步是要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關於你的秘密，我會當成不知道，不會透露出去。你好自為之。”
也許是我不愛千恂，千恂選的又是他偉大的為國效命，我對他的愛已無虧欠，心裏，有一種輕鬆感。
“不要這麼絕情，雨兒……”染千恂嗓音發自內心的悲淒，“我錯了……真的錯了……”
“你沒有錯。”我搖首，“你就當我真的中了七步斷腸散之毒死了吧。”
“不要……”染千恂緊緊地抱著我不肯鬆手。
我皺眉，“再不放開，我便叫人了。”
“你叫吧。”
“來人！”我沉喝。
離血殤派在附近保護我的侍衛聽到我的呼喚，立即朝這走過來。染千恂不敢置信地鬆手，“你真的一點情麵都不講了嗎？”
“我淩瑤雪向來說得出，做得到。”
染千恂譏誚地笑了，他身影一閃，在侍衛到來前越牆而走。
“王妃有何吩咐？”幾名侍衛恭敬地單膝跪在我麵前，我吩咐，“今後若看到染千恂公子，不許他靠近本王妃的住所，亦不許他接近本王妃十步範圍。”
“是。”侍衛領命退下。
我悠然一歎。
離浩天來到我身後，“為何歎息？”
“歎我自己的絕情。”
“你不是絕情，是做事明快果決，你深諳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浩天，想不到你這麼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