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走向何方(2 / 3)

但最後當吳應熊走上斷頭台前,最後再回到小石虎胡同三十三號,在自己氣場凝結的風月寶鑒中催眠自己讓自己的最好夢幻成真時,那種永世極度的遺憾,在小石虎胡同,就永遠無法消散了!

小石虎胡同三十三號就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成為這種情感複雜的凶宅,要人的真情才能啟動,能無限放大人心內美好的願望,卻又都以最可怕的結局作為收尾。後來紀曉嵐的兒子仕途受挫後迷戀鬼神之道發瘋,曹雪芹家族破敗後進入風月寶鑒在紅樓夢中的描寫,有無限遺憾需要補足之人,都會被凶宅吸引,最後難以自控,走向瘋狂!

但以上這些,都是我猜測分析,我在弗洛伊德教授講課結束後,專門到學校裏再次找到他,說了小石虎胡同三十三號凶宅事情。弗洛伊德教授對來自於東方的這種神秘現象非常感興趣,他說最好的測試辦法就是自己去親自看一看,除了要自己看,他還要想找人去試著真的啟動凶宅,之後他就可以對那個人進行精神測試。

他提到了一個有趣的想法,他認為人的潛在意識的能力是無限的,他知道我們中國有一句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是白天我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問題,在夜深人靜我們做夢的時候,經常能突然取得突破,好多科學發現都是這麼做出,這不是偶然現象,就是潛在意識的可怕能力。

因為弗洛伊德教授的研究方向就是人的夢的解析,而他聽到我對凶宅的介紹後,說如果這個凶宅真的能像我描述的方式來實現人的欲望,那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可以刺激潛能的地方,而他也有他的欲望,就是徹底搞清楚人的夢境和潛意識到底都是怎麼影響我們。

他有趣的想法就是:用這個凶宅的力量,來刺激他的潛能,來達到他的欲望,也許當他照過那麵鏡子後,他也能進入風月寶鑒,幫助他,做出曆史上最偉大的精神分析發現!

我對他的想法極為震驚。之後幾天,我們又在一起做了幾次談話,他提到了鏡子在催眠中的作用,很多催眠者也嚐試用鏡子對自己進行催眠,挖掘自己的潛力,他也嚐試過。但他仍然認為場景催眠,也就是凶宅催眠是力量最強的。但最後一次我和他即將分別時,他告訴我他的身體有些問題,神秘的東方之旅他早就向往,但他這幾日經過幾次評估,以及與家人商議,他自己的結論和家人給他的建議都是,他恐怕無法承受這麼遠的舟車勞頓。我們商定我回到北京後,和他保持通信聯係,他將通過德國駐北京的大使館郵寄給我信件。

他在和我分別時,在說到自己可能不能成行時,那種絕望落寞的眼神,也是他欲望的體現……

我半年後回到北京,大概三個月後,我接到了弗洛伊德的第一封信,他介紹了一個叫做亞德裏安的德國人給我,讓我帶他去凶宅考察。亞德裏安是個三十出頭的天主教神職人員,也做一些科學研究,也對弗洛伊德的理論感興趣,在德國時曾經上過弗洛伊德的課程。

弗洛伊德因為亞德裏安主張用催眠術和夢境解析對天主信徒進行贖罪的嚐試,對這個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亞德裏安和我到凶宅的時候,拿著科學儀器,對那裏進行了科學測試。

科學測試包括三個部分:錄音,拍照,還有親自去照那麵鏡子。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測試的結果:亞德裏安教授嚐試買下來那棟宅子,但那棟宅子當時屬於京城某個背景深厚的林氏家族,宅子年久失修,無人打理,大門沒有鎖,但因為小石虎胡同三十三號的恐怖名聲,那裏顯然是禁區,沒有人隨便敢進去,夜半經常穿來女人哭聲,宅子始終煙氣繚繞。亞德裏安購買的建議林家置之不理,並對那棟宅子加鎖,但仍無人看管,很快鎖被撬壞,再次和以前一樣,那裏成為能夠隨意進入的禁區。

亞德裏安拒絕和我分享他的錄音拍照記錄,去過和沒有去過凶宅前後,他的精神狀態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去過前他是典型的強壯高大的金發西洋白人,但之後我遇到他,眼窩深陷,不再修整自己邊幅,人整個暴瘦,目光呆滯,和那些藏在八大胡同的大煙鬼們越來越像。三個月後,我突然接到消息,亞德裏安暴斃。我立即去大使館詢問亞德裏安的錄音照片和筆記。但大使館拒絕了我的要求,說那些東西都屬於亞德裏安的個人財產,亞德裏安有一個女兒,父親也健在。三個月後亞德裏安父親到達這裏時,我見到了他,但他父親拒絕了我的要求,而且極不耐煩,準確的說是很憤怒。

我後來從大使館裏工作的一個中國人那裏聽到了一些說法,亞德裏安的錄音裏有女人的喊聲,亞德裏安精神失常崩潰,時常提到他的妻子。妻子在五年前在中國因傷寒死亡。而他的照片裏,有白骨的影像,穿著西洋女人的衣服。而亞德裏安臨死前一直在喊:“那個清朝格格,一直在向我微笑。”用的是帶著洋人口音的國文。

我的報告就此結束了。小石虎胡同三十三號,我想要自己去探查究竟,但我沒有必須實現的欲望,也缺乏勇氣。但這些神秘的現象,鬼宅的真實原因,我必須記錄下來。

但如果有人看到了我寫的這些文字,正好自己有強烈的什麼願望需要實現,於是想要借用這個凶宅,按照我文字中的描寫去嚐試。那我的建議是,千萬不要!

當然我也知道,我的這個勸告,隻是徒勞。弗洛伊德說過,人的欲望是人類做一切事情的動力。既然欲望是動力,那人又怎能抵抗欲望的誘惑呢?

但願以後,我也不要有什麼遺憾,讓我非要彌補不可。

文字到這裏結束。劉廷看完後,抬頭,看著佟力,又看了看旁邊的趙芳芳。趙芳芳說道:“我這算是又聽了一遍,還是聽不懂。但我們要是照那麵鏡子,到底算是願望實現了,還是沒實現啊?催眠又是什麼意思?”

劉廷猶豫了一下,還沒說話,佟力搶著說道:“催眠是我們古代說的神遊的某一種意思,算是去成了。要不那個賈瑞怎麼能真的和王熙鳳……那樣……那樣,最後還暴斃死了對吧。你們……”

“劉廷,那我們到底去還是不去?”

劉廷咬了一下嘴唇,回頭看趙芳芳,這時候外麵下課鍾聲響了起來,咚咚咚。佟力說道:“去試一試吧,我去試過了,很有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裏,沒事嗎?但裏麵的世界,真的有意思。”

“你去過?”劉廷立即看著佟力問道。

佟力看著劉廷,突然陰森森的略微張開了嘴,冷笑了一下。

“你做了什麼?快給我講講!”

“我的小秘密,你不要問了。反正很有趣,我正在考慮,還去不去呢。”佟力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又轉頭看劉廷。

“……”劉廷總覺得哪裏很不對勁……低頭想了一下,決定還是盡快找借口離開,自己要去看看吳嬌和林婉玲。佟力突然站起來,說道:“中午吃飯時間到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啊。你請客吧。”趙芳芳立即說道。

佟力笑著說沒問題。然後起身,要向外走,趙芳芳立即也起身,跟了上去。劉廷也站起來,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中午有點事情,要不然,你們去吧。下午我再去找你,芳芳,然後我們再說別的事情。”

趙芳芳聽到劉廷說話,隻是回頭對劉廷輕輕冷笑了一下,沒有一絲挽留的意思,然後說了一聲知道了:“你有事情不用著急,我們晚上再見麵就好了。佟力!我要吃好的,去校外吃烤鴨好嗎?”

三個人都到了走廊,佟力鎖門,趙芳芳一直緊跟著佟力。下到樓下,劉廷和他們分開,看女生寢室的方向,人潮從教學樓方向正湧向宿舍樓方向。

自己現在是個窮小子,林婉玲和吳嬌可能連注意到自己都不會……在遠處瞧瞧看她們一切都好就行了……

劉廷突然心內一陣強烈的失落……那種對之前兩層世界的憧憬再次出現……自己無法接受自己的平庸……無法接受自己的平庸……無法接受自己的平庸!

太陽毒辣,自己在陽光照射下汗水不停流出來,已經濕透了衣服,劉廷混進了人群,向女生宿舍方向走去。絕大部分學生都是富家子弟,都穿的比自己整潔漂亮。劉廷心底裏湧起一股強烈的自卑感……還有一種淡淡的絕望……這樣的日子,好無趣……

剛剛趙芳芳毫不掩飾對佟力的青睞,自己才是她現在的男朋友!

要不然不去了。劉廷想到這裏,突然站住了。站在路中央,學生們不停地從自己身旁向宿舍和食堂方向趕路,自己就好像是個旁觀者。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因為自己……無足輕重……

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沒有人會注意到自己……

沮喪的情緒不停地彌漫開來……充滿自己的整個身體……

“劉廷!”突然劉廷的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劉廷立即回頭,看到林婉玲,站在自己身後,富家小姐打扮,和以前毫無區別,眼光閃爍,盯著自己。

劉廷有些發蒙……“你……你……是你?”

林婉玲看著劉廷,身旁路過的學生對林婉玲這樣的漂亮完美的富家女和窮鬼劉廷的這種奇怪搭配感到很奇怪,走過的時候,都回頭看他們。

劉廷有些抵受不住周圍鄙視或者奇怪或者豔羨的目光,低下頭,但卻立即看到林婉玲的腿,穿著淡粉色的長裙,露出一段小腿,完好,皮膚光潔,一點問題也沒有。

林婉玲沒有事情……

遠處,劉廷和林婉玲身後二三十米距離,吳嬌看到了劉廷和林婉玲,站住了。雙手在胸前交叉摟著教科書,手指微微顫抖,臉上帶著一點微微憤怒的表情。

“你怎麼看到我就怕成這樣嗎?”

“我……”劉廷不知道自己和林婉玲現在的關係到底怎樣……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我決定了,和家裏攤牌,我就要在一起。其實你知道,我們家族的差距根本不是問題。劉廷,隻要你喜歡我……其實我知道我們之間真正的障礙,是吳嬌和趙芳芳……你遲疑不決,是因為你決定不下來你到底在我們三個之中,到底該喜歡誰對嗎?”

“……”

“趙芳芳是我家資助的,她有什麼資格和我搶。吳嬌是個怪物!你沒聽到外麵都在傳嗎?她住的屋子裏麵有她媽媽的屍體!她是個怪物!你別被她騙了!”

吳嬌站在遠處,渾身瑟瑟發抖。手輕輕握緊。

“……”

“……你說話啊?”

劉廷聽著林婉玲說的話,心不住下沉……自己這樣的身份,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能讓女生傾心的魅力,怎麼可能同時得到趙芳芳,林婉玲,吳嬌的青睞?

唯一的答案,就是,現在這個世界,也是一層風月寶鑒……

劉廷手輕輕顫抖起來,突然感到周圍的世界都寒冷起來,突然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