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浩鵬接到的電話，是自己的那個女研究生打來的，裏麵使用了暗語。為了對付監視，他們這些搞科研的都有一套暗語。佟浩鵬知道自己老婆檢舉自己，極為震驚：“總聽說夫妻父子為了公眾利益互相檢舉，大義滅親，沒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
人類的共同利益，大於對親人的忠誠。這是人類思想的最高境界。
同時他的老婆還檢舉了佟浩鵬做的研究。時空管理局大為震驚。不用說，我這樣的骷髏就是他們最擔心的量子災難。佟浩鵬當時就徹底慌了。我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在路邊沒呆多久，就聽到天空有嗡嗡嗡的聲音，是一種腦袋頂上長了螺旋槳的未來才有的特殊飛機，降落在我們旁邊的花園草地上，上麵紅色的骷髏標誌，還有時空管理局的縮寫字母ＳＴＣ，佟浩鵬看到了，下車，我也下車，才發現我們前後的車子竟然都打開了門，下來了好多人，將我們包圍。
我被抓起來，麵罩拿下來的時候，那些人看到我骷髏的臉都極度震驚。我和佟浩鵬被抓起來。
當天晚上我接受了審訊，我諷刺他們說任何情緒波動都不可以有，那你們的人看到我時那種表情不算是情緒波動嗎？審訊的人告訴我那些逮捕我的人都在進行心理評估。有些人也因此被抓起來了，可能要接受大腦平靜治療。
我那時候才發現，未來的世界真是可怕。
沒有他們刑訊逼供，我交代了所有情況，沒有隱瞞。問佟浩鵬情況，他們說不知道。第二天一早，我被帶出去，結果是送到了一個房間裏。我還沒弄懂是要做什麼，突然那個房間的地板天棚四麵牆壁同時亮了起來，發出的是那種刺眼的藍光，瞬間我加熱到高熱，我幾乎隻是剛感覺到有一點熱，就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回到現在了。
現在回想，那個機器，應該是某種量子狀態的高熱毀滅機，目的就是讓我瞬間死亡，並且大腦能保持平靜，不受衝擊。一種對危險人物的大腦和肉體瞬間銷毀機。
這就是我在未來世界的整個經曆。我因為在未來死亡，再次回到了現在，站在凶宅鏡子前麵發呆。剛才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夢一樣。
身旁的趙芳芳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鏡子中那二仆一主對著我，但麵無表情。回來到現在，剛才未來的那些景象在腦海中反複閃現，感覺很奇妙，也很黑暗。未來那個世界從我知道時空管理局的出現開始，突然感覺好可怕。
我和趙芳芳離開凶宅出了大門口。外麵空氣新鮮，北京最舒服的秋日下午的那種涼爽感覺。微風習習，漂亮的大樹巨大的綠色樹冠隨著風來回搖擺，發出沙沙的晃動聲。
我重來沒有發現現在這一切都是那麼親切，舒服。渾身都爽的不得了。
再想到我未來的經曆，還要發生那麼多事情。我又興奮，又有些恐懼。我說我還有事情，支開了趙芳芳，我這個未來的老婆。現在看她，感覺也不一樣了，像看自己女人一樣。自己擁有的女人。突然覺得更親熱也更安心。
這個我一直覺得有些勢力，愛錢，虛榮的女生，想到未來那張我們變老後在香港相聚的照片，我就突然覺得她那些缺點也不那麼嚴重了。她的骨子裏還有別的好多東西，人好複雜，她會是值得我陪著她過一輩子的。
但她的後半生……我又很感慨。我約了她晚上一起吃飯，她很意外，也很開心。我看她開心，也很開心。
我以後的妻子。
我倆分開後，我沿著胡同走出來，還是四周都是四合院，比高樓大廈好看。再往前走，太陽西落，火紅的紅燒雲，其他天空藍的發紫，太美了，空氣也那麼透亮。
在未來，總覺得所有東西都是灰色的，霧蒙蒙的，讓人壓抑。還是現在好，還是現在好。
胡同出口那裏有人沿街擺攤，我走到那裏，賣菜的，賣肉的，吆喝，市井充滿人的氣息。真好。
再往前走，我突然站住了，看到一個人的攤子是地上擺著一大塊紅布，上麵擺放了好多玉石，其中有一塊，和……我心髒砰砰狂跳……和我在未來看到的那塊刻著北緯東經數字的玉石，一模一樣……
我蹲下來，拿起那塊來，老板熱情的招呼我，我突然明白，佟浩鵬知道未來我要複活，還要查清真相，是我自己用這個東西，留下的線索。
我翻動那塊玉石，看刻數字的位置，那裏現在還是空白。我向老板開口買了玉石後，拿起來，看著玉石，忍不住笑了。
晚上，和趙芳芳一起吃飯，和她確立關係。玉石、趙芳芳，我的未來……
但怎麼和劉廷解釋呢？
提到劉廷，我突然心裏一愣，劉廷消失了……他去了哪裏？這是我最後的疑問。
文章到這裏結束。劉廷看著結尾最後的疑問那五個字，發呆。然後把小冊子抵還給佟力。佟力緊張的看劉廷的麵部表情，看到劉廷厭了一口唾沫，慢慢站起身，拍了佟力肩膀一下，對佟力微笑了一下。
劉廷是接受了上麵寫的事情，也不會再幹涉自己和趙芳芳的事情了。劉廷又拿出煙盒，掏出一根煙，又看了看煙盒裏麵，說道：“最後一根了，沒有你的了。抱歉。”
佟力立即忙不迭答道：“哦沒事，沒事。”
“嗯。”劉廷對佟力微笑了一下，然後狠狠抽了一口，煙頭的紅色燃燒點突然變得更亮更紅。然後劉廷慢慢吐出一口煙，沒有再看佟力，而是邁步，向前麵走去。
佟力有些擔心劉廷，立即想喊住劉廷。但話到嘴邊，佟力沒有出聲。隻是看著劉廷的身影慢慢向前，一步一步，似乎很沉重，走到了花園出口那裏，轉身，繼續前行，最後整個身影被灌木遮擋住，消失不見了。
劉廷走到了宿舍門口，下課時間，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劉廷邁步上了台階，進了一樓大廳，上樓梯上到二樓，往前走。
每個寢室的門幾乎都敞開著，劉廷往前走，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了。每一個敞開的寢室門，都露出來門旁牆壁上掛著的出門的照衣鏡。每一個照衣鏡前，都有同學站在那裏，正看著鏡子，臉上帶著有些呆傻的笑容，目光仿佛看到了鏡子裏麵。
這個景象，自己曾經無數次看到過，出門前，要整理自己的頭發衣領，但現在……他們……似乎都不是在做這些事，而是……
劉廷之前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自己、吳嬌、林婉玲、趙芳芳、還有佟力這五個人是特殊的？隻有他們五個人能有幸知道凶宅的秘密？
劉廷看著現在正對著的一個寢室，寢室裏正在照鏡子的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學，滿臉陶醉的笑容，完全沒有注意到劉廷的存在。劉廷猶豫了一下，似乎怕驚動了他引起什麼大事一樣，小心翼翼的喊他的名字。
那個人沒有反應，嘿嘿對著鏡子笑著，然後慢慢臉上仍然保持著笑容，慢慢轉身，走進到寢室裏麵，回到自己床鋪那裏躺下。
他們寢室的另一個同學走到了鏡前，本來表情麻木消極，但一看到鏡子，慢慢的嘴咧開了，嘿嘿傻笑著不動彈。
為什麼隻有自己和林婉玲他們五個人能有幸知道凶宅的秘密？
劉廷有些惶恐起來，深吸一口氣。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屋子裏，排著隊，等待著照鏡子。
劉廷轉身，看到遠處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裏，鏡子前麵也排滿了同學，也在等待。
劉廷害怕了，轉身向樓下跑去，跑過一樓打更室，看到打更的校工坐在桌前也在照著手裏拿著的圓鏡。
劉廷走到外麵，看到無數的女生，都站住了，都從口袋裏拿出鏡子，站在原地照著。
為什麼隻有自己和林婉玲吳嬌他們五個人能有幸知道這個秘密？
不……每個人都知道，每個人都以為隻有自己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月寶鑒……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有……
這個世界好可怕，自己已經經曆過多少個版本關於自己的曆史？還有多少個自己沒有經曆，但是聽說過的關於自己的版本？
每一個都是真實的嗎？還是沒有一個是真實的？
劉廷站在原地，感到一股刺骨的恐懼……渾身發冷……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那自己……是不是也不是真實的？
“劉廷……”
一個聲音突然在劉廷身後響起來，女孩的聲音。
劉廷聽到聲音渾身一震，這聲音是……劉廷辨認出來了。劉廷猶豫了一下，慢慢回頭，看到……看到吳嬌站在自己身後，眼神顫動著，裏麵混和著哀怨，依靠，還有不安。
“劉廷，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傻站在這裏？”
“……沒事。”
“你要去吃飯還是回宿舍？”
“……”劉廷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地方想要去。所有地方，都突然顯得極度虛幻和可怕。
“……你怎麼不說話？”吳嬌等了一會，小心的問道。
“……”
吳嬌仍然等不到劉廷的回應，更加不安，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來往的人和自己和劉廷都有一點距離，應該聽不到自己和劉廷的對話。吳嬌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說道：“昨天……我們兩個去凶宅，許下願望……”
劉廷聽到這一句，突然回頭，緊張的看吳嬌。昨天自己和吳嬌去過凶宅？又一次去過凶宅？這一次，又要發生什麼事情？
劉廷不知道，馬上一切，就要有一個了斷，告一段落，徹底的告一段落，以劉廷完全沒有想到的方式。
劉廷沒有說話，緊張的看著吳嬌。吳嬌說道：“……然後我們從那裏分開，你不想知道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
“想知道我當時許下的是什麼願望？”
“……”
“想知道願望有沒有實現？”
“……”
“你為什麼今天，不去找我？關心我一下？”吳嬌聲音顫抖著，哭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劉廷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我……我和你分開後，我就……”
“你不要說了！”劉廷突然打斷了吳嬌的話說道。
吳嬌吃了一驚，眼睛立即睜大，滿臉意外的看著劉廷。
“我不想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吳嬌還看著劉廷。
“對不起，我就是覺得有點累了。你還有事情麼？或者你晚一點來找我，讓我先休息一下。”
“……我……”吳嬌猶豫了一下，自己找劉廷，並不是要訴苦，而是還有話要說，要對劉廷提出一個請求。
“……你還有事？”劉廷麻木的問道，心中厭煩，隻想快點擺脫掉吳嬌，劉廷對所有這些事情，都有些膩了。
“今天是四號，我們……”
“你還想去凶宅？”
“……對。和你……”
“這一次，你又有什麼事情？還要用那個地方？”
“……我是想……我……”
“你不要說了……”劉廷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關心吳嬌還要做什麼……甚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你……”
“下午……可以……我陪你去。”
“那你不想聽我這一次要做什麼嗎？”
“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想聽……”
“……”
“至少現在不想……下午兩點，我們直接到小石虎胡同門口見麵好嗎？”
“……好。”
“那現在，我想先休息一會，我真的有點累了。”
“……好。”
劉廷心底裏，還是不想看到吳嬌因為自己態度不安，但自己感覺疲勞到了極點，應該再擠出一點笑容安慰一下她，讓她不用懷疑自己的態度。但劉廷隻是眨了眨眼睛，沒有微笑，也沒有說任何話，直接轉身，從吳嬌身旁走開了。
吳嬌看著劉廷的背影，手握緊成拳頭，渾身顫抖。
吳嬌，已經下定了決心。
下午兩點，天空湛藍，萬裏無雲，風輕輕吹著，異常舒服。吳嬌精神有些恍惚，中午沒有吃下任何東西，一點胃口也沒有。食堂打的一點菜全都倒掉了。
下午從學校出來，走到學校門口時，頭暈，在校道旁的花池那裏吐了。
終於走到了小石虎胡同，頭暈的感覺仍然沒有消退。看到劉廷了，他來了。站在門口，正在抽煙，眉頭緊鎖。
為什麼他對自己，似乎一點都不關心了，多一句話都不願問？
但自己對他還有感情嗎？有……凶宅隻要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感情就能啟動。自己能啟動凶宅就夠了。劉廷喜不喜歡自己，都不要緊，自己的這個願望啟動後，劉廷喜不喜歡自己，就都不要緊了。
劉廷看到吳嬌，向前走了一步，兩個人都走到門口。
吳嬌尷尬的笑了一下：“你來了。”客氣的讓自己不舒服。
“哦。我來了。”
“那……我們進去吧。”
“好。”
然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一起邁步向裏，都進不去，劉廷說：“你先進。”
“哦……好。謝謝。”客氣的顯得好疏遠。
兩個人走了進去。院子裏麵仍然有那種潮濕陰冷的感覺。兩個人沒有人說話，一前一後一直向裏麵走去，走向那棟二層的小樓，到了門口，看到了那副二仆一主掛畫。
兩個人走進了門口，轉身，看到了那麵鏡子。
鏡子裏，二仆一主和以前一樣，活人一樣的眼睛緊盯著劉廷和吳嬌，等待他們。
“劉廷，你……你要許下什麼願望？”
“……我沒有……”劉廷連編造一個謊話安慰吳嬌的力氣也不願去費。趕快做完這件事情，就好像能從吳嬌這裏脫身一樣。自己知道自己對吳嬌的感情，不夠啟動凶宅。所以沒有願望。
“我的願望……”吳嬌看著鏡子，最後的結局，完全出乎劉廷意料的結果，“我的願望，是一切都回到我和你還不認識的時候的樣子，而且我們倆……忘掉關於這個凶宅的所有事情。”
劉廷一聽到吳嬌的願望，愣住了，突然劉廷明白過來，為什麼在佟力對未來的描述裏，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存在？
那就是因為，吳嬌的這個願望……
自己想得沒錯吧？劉廷想到這裏，突然臉上抑製不住，露出了笑臉，滿足的笑容，轉頭看吳嬌。
吳嬌眼淚已經流出來：“劉廷，你喜歡這個願望嗎？願望實現後，我們彼此，就不再互相喜歡了，也不會再和這個凶宅發生聯係了。”
“……”劉廷看到鏡子中兩個仆人露出絕望哭泣的表情，那個女主人建寧公主露出讓人沉醉的微笑，三個人一起看著自己和吳嬌。
吳嬌的願望實現了……
劉廷轉頭，對吳嬌說道：“我喜歡，你這是最好的願望。”
１９２５年５月１１日 北京 劉廷２１歲 燕京大學曆史係二年級
５月１９日周末，曆史係新聘請的一位美國教授，倡議每個月的１９日在學校禮堂舉辦一場西式舞會。國語係的係主任是教授的好友，積極響應。
舞會按照西式風格舉辦，參加舞會的人必須一男一女結對出席才可入場。
劉廷當天晚上，等在主樓路旁的花園，他準備邀請曆史係校花林婉玲參加舞會。花園是林婉玲周末從家裏坐車回學校下車的地方。
劉廷上大學後，一直想找一個女朋友，父親也找劉廷談過，如果門當戶對的話，父親不反對劉廷在學校學習西洋風氣，自由戀愛。
劉廷覺得自己性格過於呆板，對於自己日後成為劉氏家族新一代官場代表人物，這種性格未必受人歡迎。找個女朋友，讓自己更世俗一些，對自己成長，性格，也許有好處。
自己，是做大事的人。這是因為出身以及自己對自己頭腦的極度自信，讓劉廷對自己的定位。
舞會消息傳來，劉廷決定解決這個問題。他先對所有自己目前熟悉的女生，符合條件的人選進行了篩選。
第一重要的，是外型。那時候的劉廷還比較單純，沒有和女生發生過肌膚之親，臉看的比較多，對最重要的胸的大小不太敏感，隻憑臉，身材，還有穿衣走步給自己的感覺直接進行過濾，過濾的標準就是：如果這個女生成為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是否不會嫌棄對方的這些外在東西。
用這個標準，劉廷篩掉了整個曆史係裏三分之二的女生，還留下八個人。然後從家世分析，如果發展的好，對方和自己家世是否般配，會否不門當戶對讓兩個人最後走到一起出現困難？
劉廷當時還不了解女人，以為女人會比男人還要重視是否兩人有長遠結果，其實女人不太在乎。當然不能隨便說出來自己真實想法，否則擔心別人會認為自己很輕浮。
但這樣又篩掉了四個女生後。劉廷仔細觀察剩下的四個候選人。
有一個性格過於活潑，特別是對男生，博愛。
有一個看起來胸太大，除名。劉廷錯過了最適合自己的女人。
有一個各方麵都很好，但有男友了。
隻剩下一個，林婉玲。劉廷觀察了她幾天，林家家世配得上自己，林婉玲永遠顯得修養好，又有些高傲不好接近。仔細看了幾天，劉廷才發現，林婉玲長的真的不錯。
最關鍵的是，沒有人追求。如果有男生有機會和她接觸，都能看出來因為她強烈的女生對男生的吸引力，讓男生表現的都有些拘謹動作僵硬不自然臉上帶著有些誇張的努力控製的微笑，然後往往男生會主動後退，和林婉玲保持距離。
過於有吸引力，不敢下嘴。
舞會還有三天開始時，劉廷已經基本掌握了她的行動規律。晚上和周末都會回林家公館住，不住校。沒有私下和同學接觸的時間，坐的車子是最新款奔馳，對男生的家族門檻壓迫感，也是林婉玲沒人追求的原因。
自己要怎麼下手？林婉玲在學校不隻男生對她極為注意又不敢靠近。女生對她沒什麼好感也怕成為綠葉，她也不太積極和別的女生接觸。總是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裏。
孤獨……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劉廷有一個簡單的信念，女生喜歡男生注意自己。
劉廷從早課到晚課，都最後一個出現，然後選擇坐到林婉玲身旁。
到中午吃飯時，劉廷在食堂也坐到她斜對麵的時候，林婉玲快速的看了劉廷一眼。看劉廷的眼神，帶著一點興趣。
下午上課，劉廷坐到她旁邊，林婉玲又看了劉廷三次，頻率上升。
劉廷決定再這麼堅持兩天，同學們都已經爆炸式的注意到劉廷突然大膽這樣接近林婉玲。這種注意會徹底讓其他男生死心，林婉玲如果想要參加舞會，隻能選擇自己。
第二天第一堂課，劉廷仍然坐到林婉玲旁邊。林婉玲心底已經明白劉廷想法。林婉玲上學時候，父親就吩咐過她，能念下大學也未必是好事，學曆太高，女孩太優秀，未必好找人家。女人幸福還是家庭最重要。如果有家世比自己強的，要注意。
林婉玲注意觀察過所有係裏的男生，劉廷是入選三個人之一。
但他到二年級才注意到自己，林婉玲有些心裏不痛快。
劉廷課間上廁所。林婉玲借著梳頭發的動作，迅速掃了一眼教室，大家都忙著說舞會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林婉玲自然的一伸手，將劉廷放在桌子上的日記本拿了過去，然後打開看。
林婉玲已經注意到，劉廷經常看到自己有什麼舉動，比如掃了他一眼，或者梳了一下頭發，劉廷都好像會立即打開日記寫點什麼。
這個劉廷，一定有問題。
日記本打開，林婉玲看到了劉廷對女生的分析，一個一個女生都在名字上畫了叉，隻有自己名字剩下，後麵是對自己的詳細分析，劉廷預備的策略，還有這幾日動作的時間點記錄，有一句話寫的是：“婉玲看自己的頻率在增加，從一節課不到一次，今日晚間最後一堂課，剛開課二十分鍾，就已經掃了我四眼，下意識的動作，對我感興趣的不可控動作。我吸引她是毫無疑問的，但效果這麼好，未必說明我有多好，但說明了我對她的分析的正確，她內心渴望別人對她的關注，人都怕孤獨，我又那麼適合，她已經控製不住對我有好感了。下一步，為了更好的效果，我決定把原定今晚對她當麵發出舞會邀請，改成後天周末她從家裏回來時，我在花園對她說。讓她周末一整日沒見到我後，能更加深對我的思念。女人動情，真可怕。但都像我這樣男生那麼冷靜，也未免無趣。哎……哎……”
林婉玲看到這裏，心裏立即感到怒氣上湧。想了想，把日記本合上，心裏替自己辯解：“劉廷你臉皮還能更厚嗎？我昨天下午看你次數增多，就是因為我發現我每次看你，你都會寫下記錄，我是為了驗證這點才會如此。”
林婉玲皺了皺眉頭，這時候劉廷重新進教室。林婉玲惡作劇一樣突然心中湧動著報複劉廷的快感，對劉廷破天荒笑了一下，心道：“你這麼惡心，讓你看我的厲害。”
但林婉玲卻發現劉廷的回應冷淡，心下疑惑，女生的直覺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卻想不出答案，不過心中對劉廷更加反感。
周日，晚上，劉廷等在花園。林婉玲坐著家裏的車子，到校門口，看門值班的人看到是林家的車子，立即打開校門，又恭敬對林家司機打招呼。
司機剛把車子開進學校，就聽到林婉玲命令他道：“停車停車。”口氣著急有些不耐煩。
司機不知道怎麼回事，急急忙忙踩了刹車，林婉玲對司機說：“你在這停著，過半個小時後，把車上我的東西送到宿舍。”然後好像偷東西一樣，向遠處望了望，滿臉興奮，打開車門，下車去了。
有劉廷這種奇怪又有吸引力的男生追求，林婉玲最近的興奮點都放到這上了。
林婉玲本來決定見到劉廷，冷冰冰直接告訴他，別做夢想要和自己去舞會，再說點難聽話，說自己早就揭穿了劉廷心思，好好讓劉廷難堪一下。
晚上從家裏出來後，又改心思了，莫名的興奮，林婉玲從小家教嚴，不讓她和男孩過多接觸，但現在，家裏媽媽會有時候問自己有沒有遇到合適的，突然自己有了可以和男孩交往權力，自己有時候會有種莫名的興奮和焦躁，劉廷幹的缺德事，把林婉玲這種興奮和焦躁給徹底引出來了。
林婉玲臨時決定，答應劉廷，舞會上怎麼羞辱他，自己再說。對自己這麼明目張膽，劉廷是第一個，這種有男生喜歡的感覺好開心。平時的自己，好孤獨。
林婉玲順著小路悄悄往前走，繞過主樓，果然看到劉廷站在那裏，低著頭，在抽煙。煙頭的紅色光點在黑暗中一閃一閃。林婉玲一想到要和劉廷說話，突然渾身一陣腎上腺素分泌出來那種緊張發癢的感覺湧上來。林婉玲深吸一口氣，心內興奮感覺更強，隻要自己先聽劉廷語無倫次邀請自己，然後自己答應一聲，就行了。
林婉玲再深吸一口氣，張嘴，準備說話。
“劉廷！”
劉廷聽到女孩聲音突然在黑暗角落裏響起，心內一陣疑惑，同時興奮起來，立即回頭去看。
林婉玲聽到有別的女生喊劉廷的名字，心內一陣疑惑，同時立即一種本能防備和不滿的情緒不受控製湧起來，立即轉頭去看。
一個女生，紮著辮子，大大的眼睛，穿著淡藍色上衣，深藍裙子校服，慢慢從黑夜中走了出來，走到了劉廷麵前。
女生靠近，身上一股淡淡的女生熱乎乎的有些讓人眩暈的好聞氣息立即湧過來，劉廷立即認出她來。文學係係花，以冷豔，胸大和怪著稱的二年級女生，男生在一起意11淫開玩笑的話題目標之一，吳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