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在一個小山穀的穀底,四周的山上都是一個個有棱有角的巨石探身而出,也不見有什麼花草樹木,小溪河流更是別想了。一座破敗的木屋躺在穀底,像是一個等待著腐朽的死屍。
一個女子站在破屋前,抬頭仰望。她的大臉盤子大的像臉盆,土色的皮膚,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嚴嚴實實的裹著一件絕對是極有彈性的黑色衣服,把她肥厚的身材裹得緊繃繃的。她獨自坐在木屋前,看著天上的紅色的太陽,一陣出神。
山穀之中,升騰起一股淡淡的黑霧,昨天早上還是個大晴天,今天卻已經起霧個屁的了。女子坐在那裏,自顧自的嘀咕道:“是誰把霧吹到了這裏呢!?”
這一天,隨著時間的推移,霧氣越來越凝重,到最後簡直是變得濃稠如同河流,伸手不見五指。女子再也無法在山穀裏住下去,中午時分,他收拾了一下破屋裏的行李,將草和樹皮收成一捆,背著一個小布包,手裏拎著油燈,無可奈何地搬到了半山腰處。“為了你,我可是連家都搬了,你可得對得起我啊!”
三天之後,濃霧凝聚收縮,最後變成了一個低矮的小水潭,麵積不過四五平。此時,女子又終於搬回了自己的破屋,她每天早睡早起,沒事的時候就看著那水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水潭黑乎乎的,看樣子就像是有毒有害物質,受了汙染的模樣。這期間,一直沒有人來走訪,想來應該是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奇怪的水潭。
半個月後,這個小水潭慢慢的幹涸,變成了粘結在一起的淤泥,薄薄的一層,鋪在小水潭的底部。這時,異動產生,水潭裏的淤泥,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脫離了小水潭的束縛,飛升到三四米的高度,然後上下起伏,緩緩融合聚攏,到最後成了腦袋大小的一團。
山穀之中突然刮起一股狂風,死氣沉沉的山穀之內轟然作響。山穀中出現了五道漩渦,其中心連接在淤泥之上,另一端探向山穀四周。鬼界之內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死氣迅速收攏聚集,沿著漩渦迅速衝進了淤泥之中。
一旁站立的女子臉上現出焦急之色,憤憤然的甩手跺腳道:“這樣下去怕是要被執法大隊的人發現了。既然你需要死氣,我便帶你去死氣最為濃稠的地方去轉轉。正好你也替我除去那裏的死氣。”說完,她猛地一把撕掉了身上的衣服,光著膀子,帶著一身的肥肉,一腳踩地,飛到半空中。然後抓住衣服的一角,將衣服甩了出去。
肥大的衣服似那大網一般,衝破了五道漩渦的阻擋,將淤泥球包裹了進去。淤泥球在衣服之中還有些不老實,如同皮球一般頂來頂去。女子將衣服略一收拾,做成了包袱的模樣,斜肩背在了身上。好在此地人煙稀少,基本見不著鬼。女子這一身的肥肉,裸不裸沒什麼區別,所以她也不怕裸奔,帶著一身肥肉,迅速跑回了破屋中。
將破屋裏的東西略一收拾,將小油燈吹滅了放進包袱裏,然後又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出了破屋。翻過三座高山,越過一條幹涸的河床,女子背著包不過是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平原之上一片霧蒙蒙的所在。
麵前之地完全被霧氣包裹,無法看得通透。這霧氣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竟有種古樸滄桑的感覺。霧氣中透出陰森森的死氣,灰蒙蒙的籠罩了這方土地。女子仿佛對這死氣也有些顧忌,遠遠地離了足有一百米,解下肩上的背包,猛地把那一團黑色的淤泥扔了出去。接著那女子往地上一趴,與黑漆漆的地麵一個色彩,輕易難以被發現。
淤泥如飛石一般,無聲無息的沒入了濃霧之中。濃霧瞬間的擾動,接著便沒了動靜。淤泥中迅速探出五道漩渦,將濃霧之中的陰沉死氣不斷向自身吸攏。雖然淤泥像是無底洞一般,不斷吸收著死氣,但濃霧中的死氣卻絲毫沒有變淡的趨勢。
轉眼三天過去,淤泥變成了桌子大小的一團。他左搖右晃,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掙紮。果然,噗地一聲脆響,淤泥的表麵碎裂開來,露出齊有道那裸奔的身影。
齊有道不是很理解怎麼著死了之後就來到了霧中。反正也是活了,他決定自己去轉轉。麵前的濃霧果然很影響視線,齊有道步伐緩慢的在裏麵摸索了足有四五頓飯的功夫方才來到了一處霧氣比較淡的地方。
此處不過是四五平米大小,周圍被濃霧包圍,像是荒漠中的一片淨土一般。在這片淨土的中心,竟然長著一株低矮的小草。這一株孤零零的小草,周圍沒有一個鄰居,像是被遺棄在了這裏,或者是它生命力頑強,在生長的過程中,周圍的小草都死個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