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琨(270—317),字越石,中山魏昌(今河北無極東北)人。漢宗室後。初仕為司隸從事,依附趙王倫。趙王倫敗,又周旋於諸王間。懷帝初,為並州刺史,後投奔幽州刺史段匹石單,因矛盾被殺。
又謝國表
逆胡劉聰,敢率犬羊,馮陵輦轂,人神發憤,遐邇奮怒。伏省詔書,相國、南陽王保,太尉、涼州刺史軌,糾合二州,同恤王室,冠軍將軍允、護軍將軍綝,總齊六軍,戮力國難,王旅大捷,俘馘千計,旌旗首於晉路,金鼓振於河曲,崤函無虔劉之警,汧隴有安業之慶,斯誠宗廟社稷陛下神武之所致。含氣之類,莫不引領,況臣之心,能無踴躍。
臣前表當與鮮卑猗盧克今年三月都會平陽,會匈羯石勒以三月三日徑掩薊城,大司馬、博陵公浚受其偽和,為勒所虜,勒勢轉盛,欲來襲臣。城塢駭懼,誌在自守。又猗盧國內欲生奸謀,幸盧警慮,尋皆誅滅。遂使南北顧慮,用愆成舉,臣所以泣血宵吟,扼腕長歎者也。勒據襄國,與臣隔山,寇騎朝發,夕及臣城,同惡相求,其徒實繁。自東北八州,勒滅其七,先朝所授,存者唯臣。是以勒朝夕謀慮,以圖臣為計,窺伺間隙,寇抄相尋,戎士不得解甲,百姓不得在野。天網雖張,靈澤未及,唯臣孑然與寇為伍。自守則稽聰之誅,進討則勒襲其後,進退唯穀,首尾狼狽。徒懷憤踴,力不從願,慚怖征營,痛心疾首,形留所在,神馳寇庭。秋穀既登,胡馬已肥,前鋒諸軍並有至者,臣當首啟戎行,身先士卒。臣與二虜,勢不並立,聰、勒不梟,臣無歸誌,庶憑陛下威靈,使微意獲展,然後隕首謝國,沒而無恨。
紀瞻
紀瞻,字思遠,光祿大夫紀陟子。初舉秀才,為大司馬祭酒。渡江後,為鎮東長史,積極輔佐建立僑寓政權。司馬睿稱帝後,為侍中,累官至尚書仆射。
策論
尚書郎陸機策之曰:“昔三代明王,啟建洪業,文質殊製,而令名一致。然夏人尚忠,忠之弊也樸,救樸莫若敬。殷人革而修焉,敬之弊也鬼,救鬼莫若文。周人矯而變焉,文之弊也薄,救薄則又反之於忠。然則王道之反覆其無一定邪,亦所祖之不同而功業各異也?自無聖王,人散久矣。三代之損益,百姓之變遷,其故可得而聞邪?今將反古以救其弊,明風以蕩其穢,三代之製將何所從?太古之化有何異道?”瞻對曰:“瞻聞有國有家者,皆欲邁化隆政,以康庶績,垂歌億載,永傳於後。然而俗變事弊,得不隨時,雖經聖哲,無以易也。故忠弊質野,敬失多儀。周鑒二王之弊,崇文以辯等差,而流遁者歸薄而無款誠,款誠之薄,則又反之於忠。三代相循,如水濟火,所謂隨時之義,救弊之術也。羲皇簡樸,無為而化;後聖因承,所務或異。非賢聖之不同,世變使之然耳。今大晉闡元,聖功日阝齊,承天順時,九有一貫,荒服之君,莫不來同。然而大道既往,人變由久,謂當今之政宜去文存樸,以反其本,則兆庶漸化,太和可致也。”
又問:“在昔哲王象事備物,明堂所以崇上帝,清廟所以寧祖考,辟雍所以班禮教,太學所以講藝文,此蓋有國之盛典,為邦之大司。亡秦廢學,製度荒闕。諸儒之論,損益異物。漢氏遺作,居為異事,而蔡邕《月令》謂之一物。將何所從?”對曰:“周製明堂,所以宗其祖以配上帝,敬恭明祀,永光孝道也。其大數有六。古者聖帝明王南麵而聽政,其六則以明堂為主。又其正中,皆雲太廟,以順天時,施行法令,宗祀養老,訓學講肄,朝諸侯而選造士,備禮辯物,一教化之由也。故取其宗祀之類,則曰清廟;取其正室之貌,則曰太廟;取其室,則曰太室;取其堂,則曰明堂;取其四門之學,則曰太學;取其周水圜如璧,則曰璧雍。異名同事,其實一也。是以蔡邕謂之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