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斷電話二話不說直接前往諸葛慶梅家。
她自己有一套公寓,在我第一次遇見她並且受重傷的時候,她就把我帶到了那個地方。憑著記憶半猜半找得敲醒了她家的門,諸葛慶梅睡眼惺忪的,宿醉之後的感覺還沒有太清醒,頭發也亂糟糟的。
給我開了門她就縮回了沙發裏。
我關好了門,整個公寓彌漫著啤酒的酸味,地上攤著一大片啤酒瓶子,裏麵還灑出來不少。諸葛慶梅現在手邊還有幾瓶喝到一半的。
我左右參觀了一下,根本沒有地方下腳,唯一算是幹淨的地方也就是那個沙發了,床上一片血紅,隱約是個人形,看著就是給重傷出血的人躺過還沒有收拾。
那不用說,肯定是曹清,不知道受了什麼傷,拚了老命逃出來。
“曹清呢?”我問她。
“醫院。”
“你怎麼回事。”
諸葛慶梅望向我,雙眼無神:“這裏本來是準備結婚用的新房,你看那個窗簾,我當時挑了好久,小半個月,有一件和它很像,但是顏色不如這個深,我當時還和他討論過,說太深影響采光……”
我站在邊上聽她絮絮叨叨的說她和曹清準備結婚時候的事情,她一件事一件事的數了整個房子的家具,裝飾,各種各樣的事情。
他們的爭執,他們的歡笑,他們在這個公寓上耗費的所有時間和心血。
一邊哭一邊說,情緒時刻在失控的邊緣。
“但是不能結婚了,沒辦法了。”諸葛慶梅扔掉了手邊最後一個空酒瓶,情緒徹底失控,整個人歇斯底裏的大哭。
“他是個孤兒,他說他一直沒有家人,他想有個家人,想娶我,想和我在一起。”諸葛慶梅哭的像個瘋子,邊哭邊喊,手掌擋在臉上攔不住淚。
我也不知道她情緒怎麼會變成這樣,曹清回來了,受了傷,養好了再結婚多好。
“結果……結果他卻死了。”
諸葛慶梅把自己縮在沙發裏,團成一個團。
我心裏震驚大於所有其他情緒。
曹清死了?怎麼就死了呢,死了那他怎麼回來的,那幫人還真的敢殺人,這個店老板什麼來頭,既然這麼凶狠為什麼要放走那個女孩。
這裏麵好多事情想不清楚,但是無論如何,如果事情嚴重到這個程度,諸葛慶梅肯定是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家裏。
我過去拉起她:“我們去方景那裏。”
“不去。”她甩開我,推了我一下:“你走吧。”
她把頭埋在胳膊裏,聲音悶悶的。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勸,但我當然不可以直接走。
“我們去方景那裏好不好。”我盡量聲音輕柔點。
“你走吧。”
我上去試圖拉起來她,又被推開了:“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有沒有吃東西。”
她沒有理我,我去另一個房間點了份外賣過來,地上啤酒是夠多,但是沒見有別的包裝,很可能她是從昨晚一直喝酒到現在的。
這樣子身體肯定受不了。
我趁機給方景打了電話,說了一下這裏的事情,讓她準備一下,過一會我就把諸葛慶梅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