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儀所住的青岩在雪行峰中,雪行峰乃是鶴亭山九峰中最為陡峭的一座,尤其是雪行峰中多有深溝飛澗,尋常生靈難以攀越,除了那猿猴飛禽,這山中生靈也是難以見到,也就讓雪行峰山中多生就古木藤蔓,那藤蔓動輒就是碗口粗細,密密麻麻,讓人看著都是頭皮發麻。青岩在雪行峰南麵,名為青岩,實則是山中飛澗下的一處小山穀,隻因那飛澗下流聚合成一汪清潭,恰巧落在龍脈經過之處,經年月久,那清潭得到龍脈靈氣滋養,已經化作一口靈泉,當初蘇淩儀初入此地,隻覺靈氣濃鬱,待到後來用乾坤八卦合算才發現這青岩四周分別是飛瀑,茂林,絕壁,斷崖,尤其是斷崖處,雲煙黼黼,又是一個天然的幻陣,但是直接省去了蘇淩儀許多麻煩,便在此處安家落戶,加之穀中多生有古藤,取名青岩。
蘇淩儀放下齊雲道:“這裏便是青岩了,你們二人皆是修煉出了嬰兒,我太素門下卻是並不講心法,隻講道藏。”齊雲道:“便像師父那樣跑去華西城麼?”蘇淩儀聽齊雲揶揄自己,不由笑道:“你倒是個多嘴的。文山你既然入了我門下,便不用你這名字了,從今以後你就改名知行吧。”田文山叩頭道:“知行省得了。”“齊雲,你師兄雖然出身魔門,但是為人不壞,我知道你與他有過節,但那時他少年心性,出山不久,如今卻是好了許多。你倆既然為同門師兄弟,也當守望相助。我待人從不偏私,隻是本門太素九針卻是隻能傳給親傳,知行你可有不滿?”田文山道:“弟子愚鈍,不敢奢求師父傳授衣缽道法,隻求能求得仙牒。”蘇淩儀笑道:“太素門下除了太素九針,還有妙法無數,你也不必氣餒。你二人且去吧,我已吩咐童子給你們收拾好住處,且去便是。”
果然就有一個紮著丫髻的小童子過來帶著齊雲三人向住處而去,齊雲見那小童子著黑色道袍,一臉淡然,看那骨齡,已是不過二個甲子有餘,修為也是元神歸真,想來也是天資甚好之人,齊雲不由暗暗咋舌,問道:“道友如何稱呼?”那道童道:“我叫還丹,是先生的丹童,二位師兄若是有什麼要求盡可以來找我便是。”田文山道:“不敢當,隻是你隨師父修煉已久,不知師父可有什麼癖好?”還丹笑了笑道:“先生脾氣甚好隻是二位師兄可千萬不要進先生的藥園子,否則先生發起火來,我可就幫不了你們了。”三人相視一笑,齊雲道:“那師父他老人家今年多大歲數了?”還丹道:“不多不少恰有二十個甲子了,且先生得了仙府仙牒已有數百年,多年來已經在這青岩停滯,前些年仙府傳來法諭讓先生擇日飛升,否則就要降下千二重劫了。”周桐道:“怎會這樣,千二重劫不是要等仙質境界後一千二百年才會出現麼?”還丹道:“隻不過是為了逼著人飛升罷了,又能怎的?千二重劫畢竟不同於四九重劫,是上麵派人看著的,先生也隻能多捱個十幾年罷了。”周桐道:“這真是秘辛,隻是我外公雖然得了仙牒也未飛升,卻是也未曾聽說過有千二重劫降下來,隻是聽說每隔三百六十年就有一次四九重劫。”還丹道:“四九重劫畢竟不同於千二重劫,此中區別我也不便與你們多說,等到你們到了我這般境界,自然有體會的。我看知行師兄風火雷劫已經隻差最後的雷劫,想來馬上就可以凝煉法相金身,到時候自然是有所窺視的。”言罷微微一笑道:“前麵幾間草廬便是三位住處,我還有丹藥需要煉製,就不再多陪了,解毒丹藥等下我會讓鋤藥送來的。”齊雲三人紛紛回禮,見還丹離去,齊雲道:“師兄先選吧。”田文山道:“那我不客氣了,言罷走向右邊的那間草廬。”
周桐見了,道:“大哥,我走了之後如何你如何是好啊?這田文山不知要怎麼欺負你。”齊雲笑道:“你可見過我被人欺負嗎?隻是我這段時間不能離開,我那徒弟還得勞煩你多多照看,如果可以,能帶回合歡齋更好。隻是有一事我得提醒你,你合歡齋典籍甚多,又素來以陰陽變化著稱,若是有一名為先天玄元生化神光的神通法術切不可讓她修習。這枚靈犀玉你收好,但是我能出關必定掐碎這靈犀玉,到時你我二人還是一起去天音宮。”周桐點頭道:“我記著了,這先天玄元生化神光我也聽說過,乃是本門與三陽一氣真魄神劍一起的至高神通,除了本門三老及掌門,無人能修習,你放心便是。”兩人挑了草廬住下,不多時便有一個女童送來兩瓶丹藥,同時還給齊雲送來一本金冊,那金冊名為《養心訣》。齊雲看了看,知道乃是一門呼吸吐納溫養經脈神魂的法門,與《大陰陽輪回功》各有高低,這《養心訣》的呼吸吐納之法乃是彙氣周身,洗滌經脈,同時觀照靈台,讓神魂得以滋養,而那《大陰陽輪回功》是彙氣丹田,用丹田氣機牽引,牽動周身經脈血氣。《養心訣》重在養字,勝在綿長,而《大陰陽輪回功》卻是浩瀚無際。鋤藥道:“師兄,先生說《養心訣》心法乃是本門修行根基,你道基已成,他不會強求,但是《養心訣》必須融會貫通,否則你那《天地萬象鴻蒙聖章》也不可修行。”齊雲聽了不由目瞪口呆:“這與重建道基有何區別?”鋤藥笑道:“道基雖成,但可變化,隻要通曉《養心訣》,便可將先生法術神通全部學會了。”齊雲點頭道:“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