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康王府。
慕容秀坐在書房中,聽著暗探從天辰傳來的消息後,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揮了揮手,示意暗探下去。他起身,打開書房的窗子,窗子外麵一株開的正盛的垂絲海棠,玫紅色的花朵簇於頂端,朵朵彎曲下垂,恰似在微風中飄蕩,遠眺嬌柔紅豔如彤雲湧動,美不勝收。
看到這垂絲海棠,慕容秀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纖細的身影,心裏喜意滋生,她就要來了。得知她要來以後,他這一月來的煩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一時間,他的眼前全是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開心,她的快樂,她的淚水。他久久的沉浸在回憶裏,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忽然,他又記起暗探的消息,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她的夫君相伴。想到這裏,內心的狂喜又被無端的憤懣所代替。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會是他?”落寞地坐回椅子,慕容秀喃喃出聲,俊秀的臉上滿是失落,他多麼想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但是,他卻再也沒有資格了。
他的視線落到書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參湯上,嘴角不禁閃過一絲冷笑。這些年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留著一個如此惡毒的女人在身邊。
自那日在百裏府見到槿宣以後,慕容秀無意中聽到北堂燁提到五年前槿宣誤入墨竹林的事情後,心裏就有些懷疑,照北堂燁所說,槿宣出事那日,正好是她來見他的那日。而那個時候,自己因為不知道怎麼麵對她,狠心趕走了她。
聽到她曾經竟然遇到危險,他的心裏除了悔恨,還是悔恨。回到陳國以後,便讓人去徹查此事,得來的結果,卻讓他痛心不已。
他的王妃,皇上親自賜婚的名門閨秀,竟然會派人去截殺槿宣。他遏製著無邊的怒火,此時的她,為他誕下長子,身後又有皇後為她撐腰,他無法動她。
心裏的憤恨越來越深,他手臂一揮,將那冒著熱氣的參湯掃到了地上,守在外麵的侍從聽見屋內發出的聲響,急忙推門進來,當他看見慕容秀鐵青的臉色時,嚇得馬上退了出去。
齊敏兒見侍從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外發抖,便問了緣由,得知是慕容秀正在發怒,也不敲門,徑直走了進去。
“王爺,怎麼了?”齊敏兒見慕容秀直直的盯著自己,蹲下身一邊撿著碎片,一邊問道:“是不是這參湯不合王爺胃口?”
慕容秀依舊是一言不發,視線緊緊的盯在她身上。齊敏兒被他這麼瞧著,有些不自在起來,收拾好碎片,她起身來到慕容秀的身邊,很自然為他捏起肩膀來。“王爺這幾日都歇在書房,想必是皇上分派的事情多了些吧。”
慕容秀一把撇開她的手,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以後,沒有本王的同意,不許來書房。”說完又對外麵的侍從喊道:“來人,送王妃回去。”
齊敏兒不料他會這樣對自己的,明明先前還一直盯著自己看,為何突然就變了臉色。她換上一副委屈的神色:“王爺,不知妾身做錯了什麼,王爺要趕妾身出去。”
慕容秀陰沉的盯著她:“你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裏明白,本王不想多說。”
齊敏兒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他俊秀的臉上明顯的嫌惡,她藏在長袖下的雙手不由得握緊,指甲深深的紮進肉裏,連疼痛也感覺不到。
不待侍從進來,跌跌撞撞的出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齊敏兒招來貼身侍女:“你去打聽一下,王爺先前見了什麼人?”
那侍女點了點頭,就下去了。不一會兒,就帶著消息回來了。“回稟王妃,王爺一直在書房,並沒有見過其他的人。”
齊敏兒聽了侍女的回話,一時想不通,慕容秀沒有見過什麼人,為什麼會如此過分的對自己?難道是有什麼消息走漏了嗎?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震怒,當年的事情,她明明做的沒有遺漏。那慕容槿宣已經被她逼入了墨竹林,而那些派去追殺她的殺手也已經全部處理了。
想了許久,她也沒有想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但是,心裏卻明白了,慕容秀心裏還在念著慕容槿宣。想到這裏,美麗的麵容變得有些扭曲,憑什麼,她齊敏兒,自認為沒有什麼地方比不上慕容槿宣,這五年來,一直是她陪在他身邊,那個慕容槿宣已經死了,還要同自己爭慕容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