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冬夏,他們都蓋一床被子,因為床大,而林曦又喜好遮得嚴嚴實實,所以被子都定製。像這床涼被,被套是絲綢,裏麵薄薄的一層蠶絲。極少時紹韓外出不回來,她便不著睡衣,直接鑽進去。
因紹韓喜歡側麵朝她,所以她總睡右邊。
躺下許久,她總是睡不著,她反複的想他們平時是怎麼一起躺下的,然後又是怎麼相依相擁的。但是想不起來,好像都水到渠成,沒什麼需要記憶和定格的。
她真覺得他的異常了。除非她有特殊情況,否則他們從不會超過3天,如今,已經一周了,之前還能勉強解釋,為紹樨染的生日太忙,但現在,不應該了,而且,他還背朝著她!
林曦稍支起手臂,摁亮床頭的小燈。“你不舒服嗎?紹韓。”
“沒!”他尚未轉過來就急著應。
“那你怎麼了?”
紹韓也撐起手臂:“我沒怎麼……”他的睡袍領口滑開了,從胸到腹露出一大片。
林曦看著,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扭了臉。
紹韓頓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一時之間,五內如焚如揪,但最終還是被歡喜代替,他撫上她的臉,問:“你也喜歡,是嗎?”
林曦也不知怎麼回事,莫名的臉熱起來,她朝後一退,讓開他的手,縮進被子裏。
她少有這種羞態,即便是新婚之夜。那時他偷偷拿了紹鑰的一本清人摹的唐寅的《風流絕暢圖》,她大為驚喜,從服裝到花草,評頭論足了好半晌,以至他都有點悲催,難道他拿了一本時尚畫冊?
他能記住她每一個細微處的反應,因此,除卻最初的生澀,之後的他們總是魚水俱歡、美好和諧。在這方麵,他一反白天的小心翼翼,變得主動而強勢,而她,多是由著他,大概因為醫者出身,她不怎麼會害羞,有時還能直瞅著他冒出一串串的醫學術語進行點評,反倒弄得他哭笑不得,隻能以行動上的全勝彌補語言中的失利。
“你也想,是嗎?”紹韓跟著滑進被子,捧住她的臉。
林曦不回他的話,想翻身背對他。但被他搶先捉住手,翻不過去,接著他的嘴唇吻進她鎖骨上的窩窩裏,又麻又癢的令她縮成一團,他趁機把睡袍甩開,整個抱住她。
林曦睡得又沉又香,忽聽門上敲得好響,她一驚,猛的坐起來。就聽紹樨染的聲音又尖又急:“媽媽!媽媽!”
昨天她記得反鎖了門,所以她進不來。
紹韓也被吵醒了,他“嘖”了一聲,頗為抱怨:“送她到隔壁待幾天好嗎?”
林曦沒理他,趕緊套上睡裙,鞋子都來不及穿,搶到門口開了門:“怎麼了?芳芳?”
“你看!媽媽!”紹樨染舉著她粉色的KITTY貓睡褲:“我是女人了!哦,媽媽,我是女人了!真好!我太高興了!我要跟你分享一下!”
林曦看著那一抹紅痕,有點轉不過彎。
紹樨染上下打量她兩眼:“哦,媽媽,你得在脖子上紮條絲巾,你們親熱得太過火了!”說罷,她一轉身:“好好休息吧,現在才6點。我借了你的衛生巾。”
林曦被刺激得呆怔半晌才挪回來。想當初她初潮來時可是大嚎了許久,怎麼也不能接受今後每月都得麻煩一次痛苦一次這個事實。她第一次覺得有個天才女兒真是好,都不用她攪盡腦汁的跟她解釋這種討厭、鬱悶卻又不得不接受的悲哀現實。她無師自通了!並且,她樂意接受!
對了,她說什麼來著:紮絲巾?
林曦忙忙的走進衛浴,照照鏡子,立時羞憤不已,她匆匆爬上床,狠狠搖了紹韓兩下:“看看!看看!你幹得好事!”
紹韓睡眼朦朧,但也明白她暴跳的緣由。她總是很注意脖子手臂這些□□部位,不準他吻咬。昨夜她也意亂情迷,忘了,哈哈。他擺出少見的無賴相:“你也咬我好了,位置隨你選。”
林曦氣急敗壞,想著女兒那隱有教訓的表情,真是欲哭無淚。她重重的在他腿上踢了一腳,把被子往身上一裹,背對著他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