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歐陽蓮的身軀微微一僵。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她並不是很在意皮囊的好壞,但第一次被人赤·裸·裸的當麵說出來,任誰誰的心裏都難免不太好受。她也一直知道自己因為那傷疤的原因而顯醜陋,更何況認為她醜的人不止歐陽軒一個。隻是這歐陽軒真的是開口不留情,其他人都是背地裏說說罷了,他竟然······
“弟弟竟是以貌取人之人。”歐陽蓮唇邊掛上一絲冷笑,月色下的她,恐怖的傷疤在極為白皙的臉上,竟是帶有幾分妖嬈的邪。
“這容長在臉上,醜已經是這樣了,你說出來又有何用?”歐陽蓮側過臉頰,猙獰的傷疤讓她竟有點點恐怖。
歐陽軒眯眼,修長的手指突然猝不及防的捏住她的下頜。
畢竟是常年練武之人,歐陽軒手上的勁道令歐陽蓮有些吃痛,厚厚的繭子附在她細嫩的皮膚上。
歐陽蓮的雙眸泛出幾許惱怒之色,冷冷道:“這難道就是江湖所傳聞的‘嘯劍公子’的所作所為?夜裏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你知道我的身份?”歐陽軒眼裏劃過一絲愕然,隨機被深深的危險所代替。
少年眼裏寫滿殺意,嘴角便已無任何笑意,黝黑的瞳孔緊緊鎖住歐陽蓮的一舉一動。
“這就是你的真麵目吧?你潛伏在我父母身邊是何居心!”
銀光一閃,利劍泛著濃重的寒氣,鋒刃架在歐陽蓮纖細的脖子上,冰冷的觸感緊緊貼在那細嫩的肌膚上,令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她隻是冷笑,抬頭對上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居心?倘若我真懷有不純的目的,這一年來,你父母還能安然無恙?”
握劍之人一愣,半響,劍已回鞘。
歐陽軒將劍重新掛在腰間,冷聲道:“姑且放過你一回。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不過你待在這歐陽府一天,就給我安分一天。”
歐陽軒來找歐陽蓮之前,就已經向下人打探過這個“姐姐”的來曆。
這歐陽蓮的真實姓名不知,原因是歐陽夫婦一年前在林中遊玩時,遇見一個受傷的姑娘,那姑娘被歐陽夫婦救醒之後,禮貌有加,很受歐陽夫婦喜愛,後得知那姑娘無父無母,憐愛之心和長年見不到兒子的孤獨使歐陽夫婦收了那姑娘為女兒,不過那姑娘始終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歐陽夫婦便為她起了“歐陽蓮”這名。
林中偶遇?歐陽軒可不信這一套,天底下詭計多端的人極多,也不差歐陽蓮這一個。
歐陽軒周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墨發隨風飄揚,忽而遮住他的俊顏。
如同一個地獄使者般的邪惡。歐陽蓮望著眼前少年,腦中不覺出現這樣一種感覺。
“我自認問心無愧,你這警告於我沒用。”淡然,依舊是淡然,好似沒有經曆過剛剛的生死邊緣。
歐陽軒看見眼前的女子如此淡然的模樣,心頭異樣。就算是江湖上那些豪放的俠女,也絕沒有歐陽蓮這般氣度,更何況歐陽蓮還是一個一年來都居於深閨的看似柔弱的女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便好,休要我抓住你的把柄。”歐陽軒頎長的身影在幾個起落間消失。
歐陽蓮站在原地,眼神深幽,眼底,是一團看不懂的冷然。歐陽蓮望著歐陽軒離去的方向,嘴角平緩,唇輕抿,一身淡紫色的紗裙在月光下泛出點點光芒,看不清她是何表情,忽隱忽現的,隻有一雙透光的眸子。
翌日,當歐陽蓮晨起的時候,就有丫鬟來請她去幫歐陽夫人(薑秋)打點今晚的宴席。
昨晚的宴隻是歐陽府裏的人自己聚的,而今日的這個晚宴,則是歐陽澤峰一時高興自己的兒子到家,而宴請親朋好友的,順便,歐陽澤峰還要乘著這個宴會做一件事。
“母親,蓮兒來晚了。”歐陽蓮緩步走進歐陽府主母的屋內,步態輕巧端莊,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的標準模樣,性子看起來溫婉極了。
隻是······可惜了。丫鬟們暗地裏歎口氣,這大小姐性子好,雖然冷清了點,但對下人從不苛刻,如果·····容貌端正的話。丫鬟們偷偷瞟了一眼歐陽蓮,立馬低下頭去。那傷疤看起來真真是恐怖極了,她們可不願委屈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