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伯玉壓根不信,隻覺得小老虎在說鬼話;“一句話能招降他一半人馬?什麼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莫不是老邊教你念的咒?”
小老虎將臉一板,盯著北宮伯玉就像看著一個蠢貨;“虧你也是打過二十多年仗的老將,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北宮伯玉被小老虎看得渾身不自在,從老邊那裏論,好歹他也算小老虎的長輩,你說被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字輩給看扁了,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當時就微怒道:“你倒是說個道理出來?”
小老虎的古怪地一笑,那副神色,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嘲諷的意味從鼻腔裏一個勁往外冒;“我問你,若換成你是董卓營中的兵,現在董胖子扔掉傷兵自己跑路,你會怎麼樣?你還敢不敢豁出命去與我交鋒?你會不會害怕萬一自己受傷,就會被扔在這冰天雪地裏邊等死?”
北宮伯玉被小老虎一疊聲的追問給問得愣住了,順著往下一想,覺得還真是,如果換成自己,怕是心裏也會發虛,更不用說那些當兵吃糧的普通士卒了。
“一旦他們開始害怕,又豈能力戰?除了少數死忠的親信,還有幾個人肯為董胖子賣命?到那個時候,我就暫且放過董胖子,先派人攔截他的後軍,隻需喊一聲‘降者免死’,你說會不會有一半人投降過來?”小老虎指著細川河邊的董軍說道,“董胖子能有今日的風光,全靠他手中的兵馬,若是丟掉了一半,他還憑什麼逃出涼州?”
“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董胖子是不會輕易扔下他的大軍的?”北宮伯玉心悅誠服,替小老虎總結了一句。
小老虎笑道:“不錯!所以咱們根本用不著著急,隻把董胖子看住了,防著他偷渡細川河就是,剩下的,就先讓董胖子頭疼幾天吧。”
小老虎說完,策馬下了山丘;北宮伯玉和李文侯卻沒有走,而是在身後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心中感慨萬端。
李文侯喃喃說道:“這小子,怎麼能把人心看得這般透徹?要是老邊說這些話也就罷了,就是咱們這樣的,經曆許多年行伍,能看得出來也不奇怪——這小子才多大呀……老邊是怎麼教的?”
北宮伯玉沒好氣地瞪了李文侯一眼,奚落道:“瞧你那點出息,這個時候你倒看出來了?剛才嚷嚷著傷亡太大,想放過董卓的是誰呀?”
李文侯尷尬不已,訕笑著說道:“我就是說說罷了,說說罷了……”
北宮伯玉也不深究,肅容道:“虎娃說得不錯,眼下要緊的就是盯死了董胖子的人馬,那胖子一向奸猾,不能叫他有機會偷渡細川河。眼下這麼好的局麵,要是還叫董胖子跑了,能後悔一輩子。”
李文侯不解道:“要我說,當初虎娃就不該和咱們合兵,要是眼下他的兵馬在東岸,董胖子豈不就被我們堵死了。”
“你這話就在這裏說說就好,別到外麵說去,兄弟我不想陪著你丟人。”北宮伯玉差點給李文侯氣到,“咱們的兵馬加起來也不比董胖子多多少,要是虎娃分兵去東岸,咱們早就被董胖子一口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