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失笑:“你怎麼這麼說老邊呢?”
“本來就是。”小老虎無奈地揉揉腦門,心裏打不耐煩——這韓遂跟王國一樣,都不喜歡有話直說,開口總要繞繞彎子。
韓遂也看出小老虎的不耐,隨即話頭一轉,沉聲說道:“老邊找我問了燒當羌的事情,他覺得我與燒當羌來往太密,不是什麼好事。”
“老邊是這麼說的?”
韓遂道:“是啊,這麼多年的朋友,他還是頭一回把話說得這麼不客氣。”韓遂苦笑一聲,又問小老虎道:“你覺得呢,老邊一直不讓我們和燒當羌來往,是利是弊?”
小老虎臉上似笑非笑,一字一句說道:“剛才我陪子邑先生就在這裏看風景,我曾對他說了一句話,好像也可以哪來回答你。”
“哦?什麼話?”韓遂大感好奇。
小老虎冷笑道:“我對子邑先生說,我隻相信老邊的話。”
韓遂聞言一怔,隨即大笑:“你呀,你呀,還真是老邊一手帶大的,連說話都和他一樣直白,一點都不客氣。”
小老虎將臉一板:“文約先生說錯了吧,我覺得老邊一向都很和氣,除非是做錯了事情,否則從來不見他對誰不客氣過。”小老虎近乎本能地維護著老邊。
韓遂沒有計較小老虎的反駁,卻好奇地問道:“難道你也覺得我和燒當羌來往是錯的?”
“我說了,我相信老邊的話。”小老虎一副死腦筋的做派,“老邊既然說這樣做不對,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聽他的。”
韓遂怔怔地看著一臉堅決的小老虎,神情突然變得無比落寞:“原來很多人都這麼覺得,那你們還去買馬做什麼?該繼續關閉邊塞才對。”
虎字營和英字營都是騎兵,這一次開關市馬,自然也少不得小老虎的份,可是他買馬的時候不落人後,轉過臉來卻跟著老邊質疑開關之事,分明就是過河拆橋,因此讓韓遂大感不甘,厲聲質問。
小老虎兩手一攤:“買馬歸買馬,反對歸反對,怎麼能混為一談?你們商量開關的時候,我又阻止不了,隻能趁機弄回點戰馬來,別的我還能做什麼?”
韓遂被小老虎近乎耍無賴的模樣氣得笑了:“北宮伯玉就跟你一樣,說起開關切齒痛恨,可別人買馬的時候,他半步也不曾落後,就數他和李文侯買的多。怎麼,戰馬到手了,就準備背信棄義,封閉關塞不成?”
小老虎大奇:“文約先生說笑了,開關市馬,公平交易,我又不曾坑騙燒當羌,該付的錢我都付了的,又不是白搶他的馬,怎麼就背信棄義了?”小老虎怒目而視,似乎對韓遂平白誣陷大為不滿,要為自己討一個說法。
韓遂被小老虎噎得無言以對,很是不快。默然良久,韓遂悵然道:“於菟,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一力主張結交燒當羌?你以為,我隻是為了討好那些利欲熏心的金城豪強麼?”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韓遂猛地轉過身來,注視著小老虎,一字一句厲聲道:“我是為了涼州人的前途,為了我們這些人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