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娘子聞言目光一寒,冷冷瞥了北宮瑞一眼,一字一句道:“莫非你還有別的辦法?”
一句話,說得北宮瑞半天不能吱聲,一張臉漲得通紅。
“漢人有一句話——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豹娘子凝聲說道,“咱們兩家眼下已經元氣大傷,沒有幾十年工夫,根本不能恢複。即便想要恢複,還要看旁人幫不幫我們;若是再有人暗中掣肘,不說興複家業,隻怕連活下去都是難事。”
北宮瑞原本是氣的滿臉通紅,但是此刻卻猛地神色一黯;他畢竟也是北宮部的少主,這點眼光見識還是有的,自然知道豹娘子所言不虛,於是神色間便有些失魂落魄。
“阿瑞,如果你還想著要當湟中領袖,還想著學你父親與你李叔叔一般,在湟中一言九鼎,我勸你就不要進去見岑於菟了;我們立時回去,拔營啟程,躲得岑於菟與吾訶子遠遠地,免得給兩家殘存的部眾帶來滅頂之災。”豹娘子的語氣越發嚴厲深重。
北宮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天人交戰,最後猛地猛地一咬牙,轉身向城內走去;豹娘子看得分明,北宮瑞臉上既羞且怒,滿溢著憤懣、不甘之色,但是卻沒有阻礙他的腳步越發堅定。
豹娘子輕歎一聲,收拾情懷,舉步入城。
到得城裏,終究要聽岑風這個地主安排;吾訶子與豹娘子、北宮瑞雖然在城下見過,此刻還是要岑風正式引見一回。
待賓主三方落座,豹娘子看看北宮瑞,見他神色間雖然收斂了不甘、憤懣之色,但是鐵青著臉,似乎沒打算說話——豹娘子隻好主動出頭,委婉地問起良吾部落招納湟中諸部之事。不想才提起一個話頭,就被吾訶子打斷。
卻聽吾訶子慨然道:“豹夫人不必贅詞,二位的來意,於菟來信相邀時便已說明。吾某知道,安撫湟中之事乃時勢使然,可謂勢在必行;但是二位畢竟是河湟舊主人,又是於菟故交,為人妻、子,為親人長輩報仇,亦是天經地義,吾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吾訶子說著,朝會客堂外一揮手,朗聲道:“抬上來……”
兩個良吾部落的侍從應聲而入,手上抬著一個數尺長寬的木匣,奉於豹娘子與北宮瑞麵前。
“吾首領這是何意?”豹娘子神色難明,幽然問道。
吾訶子以目示意,侍從將木匣當麵打開。呈現在豹娘子與北宮瑞麵前的,卻是木匣裏並排而放的五顆人頭。
吾訶子朗聲道:“吾某自幼心向儒學,深知忠義之道,豈能收容那等背主求榮的小人?良吾部入湟中之後,收攏諸部人馬,其中探得與二位有仇怨者共有五部,都是投順柯、韓二賊,戕害故主的無信無義之輩。如今五部首領人頭俱在此間,請二位當麵驗看。此二人親眷舊部,都已押下,隨時可以交由二位處置!”
吾訶子朗朗說來,豹娘子與北宮瑞驚疑不定,不由麵麵相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