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帝都異常的寒冷,昨日下了場大雪,辰時才逐漸放晴,太監們正清掃著積雪,宮女們來來往往為主子們添加新的冬服。一輛與華麗皇宮格格不入的素樸馬車緩緩從側門駛出,車篷上的九尾鳳凰顯示了馬車中人物顯赫的身份。
馬車內小紫檀桌上的香爐嫋嫋,一女子躺在金絲繡的軟枕上半遮著薄毯子,三千青絲綰成朝天髻,九尾鳳釵隨著馬車的前進微微晃動著,精致絕色的容顏此時卻顯示出疲憊。宮女遞上香茶,女子睜開眼,靈動的眼睛刹那點亮了樸素的馬車,隻不過那眼神卻透露出冰冷……
馬車在大學士府邸門前停下,主人好似早已知道有貴人早早在門口迎接。女子走至門口,主人對其點了點頭。大學士府邸沒有過多的奢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別有一番味道,在清幽華美的大學士府後院卻有一座破落的園子,女子熟門熟路進入破屋,小太監輕輕移動一旁的書籍驚現密道。密道內悶熱潮濕,女子還未走到底就聽見一陣尖銳的罵聲。
“柳盈綰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柳盈綰加快腳步走至那人麵前,俯視著她道:“看來你在這過的不錯。”
那人抬頭盯著柳盈綰,那臉分明和府邸主人一模一樣,隻不過多了幾道難堪的血痕。
“柳盈綰你別以為讓人假扮就可以蒙混過關,皇上會來救我的!”
“救?”柳盈綰不可抑製的笑出聲,“閔夫人,皇上憑什麼救你?”
閔夫人三字刺痛這柳君蘭的心,她想要反駁可是事實如此,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賢妃娘娘,而是被自己丈夫賜給其他男人了,如今她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都拜她所賜,她恨,要不是眼前的女子,她也不會淪落到此時此刻!
柳盈綰輕輕劃過柳君蘭的臉嘲諷的看著她。柳君蘭全身癱瘓,髒亂不堪,蓬亂的頭發上能開間虱子奔走,但是盈綰會每月一次來給她清洗,她就是不讓柳君蘭死,她就是要讓她這樣的活著,看著自己過的幸福。
“嘖嘖,柳君蘭看你哪裏還有金貴的樣子,怪不得閔映冉死活都不願意回來,”她靠近柳君蘭耳邊道,“你不知道你這樣有多醜陋,醜陋到皇上都不會看你一眼,哈哈哈哈……”
“你個賤人!賤人!你有本事就讓我死!”
柳盈綰皺眉,道:“聒噪!”
一旁的宮人快速出刀,隻聽見一聲尖叫,舌頭斷了半截,但是卻沒有掉下來而是連著一點掛在了嘴邊,柳君蘭滿口鮮血,隻剩下半根舌頭的她罵著不利索的語句。
柳盈綰一挑眉甩手給了宮人一巴掌怒道:“狗奴才,誰準你自作主張,沒見著閔夫人說話都不利索了!”
“奴才罪該萬死,是奴才的刀鈍了,沒割利索。”
柳盈綰笑看著柳君蘭伸手,隻聽見又一聲尖叫,那半截帶著筋肉的舌頭硬生生被拔了下來。
“閔夫人三日未進食定是餓極了。”說著宮人接過那半截舌頭在一旁煮熟,在柳君蘭的掙紮下一點不剩的喂了下去。看著柳君蘭憤恨的眼神,盈綰隻是淡淡笑著,好心為其擦去多餘的血漬。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閔映冉在德州重新納妾了,你也不用盼著他回來發現你,哦對了,聽說這位平妻是個當紅花魁呢,相公要納妾,作為正妻你怎麼能缺席呢?”
盈綰說完柳君蘭眼神一亮,她以為會放了自己,可柳盈綰接下來的話讓她愣住了,等她回過神隻覺得全身刺疼,想要扭動,可惜除了頭其他都動不了,在刹那間柳君蘭覺得自己可以動了,隻聽見“噗呲”一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飄起了雪花,漸漸的鵝毛般的大雪覆蓋了地上點點血跡。盈綰看著太監們將滿身血的柳君蘭放入坑中,種上她最愛梅花樹,她撫上那刻珍貴的梅花樹淡淡呢喃:“今年將會開出最美的花了……”
盈綰環顧四周,這裏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地方,如今柳君蘭已死,下一個就是他了!看著那破落的小黑屋仇恨再一次在心中瘋長,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前世閔映冉給她帶來的虐打和辱罵,這一切似乎就在眼前……
“柳盈綰別做****還想立牌坊,要不是你那張臉誰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