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轉過身來,看見桌麵放著一個大紅的聘書,他翻開聘書的扉頁,看見上麵白底兒黑字寫著:
“茲聘請民間藝人柳青,為我市京劇團團長,擇日赴任。特此!”
下麵有宋江、盧俊義、樂何的簽名,還有院裏蓋的大紅印章。
柳湘蓮看罷真的是喜出望外:
“這是真的嗎?!”
史湘雲的臉像一朵綻放的桃花:
“大紅的印章,還能有假?!”
柳湘蓮問道:
“你父親沒有見到我父親,怎麼會知道我父親的體性?”
史湘雲道:
“父親說:‘有其子必有其父,兒子人品這麼端正,藝業如此精湛,父親肯定錯不了!’於是向院領導力薦了你的父親。”
柳湘蓮把聘書貼在胸口像是祈禱:
“父親啊父親!你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史湘雲道:
“什麼時候去見我的老公公?”
柳湘蓮急切地說道:
“現在,就現在吧!”
“好的!”
柳湘蓮又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可以再向你父親舉薦幾個人嗎?”
“誰啊?”
“就是與我們一起登台的蔣玉涵、芳官,還有伶官!以他們的實力,未來也是不可限量!”
史湘雲道:
“我想沒有問題的,父親是個‘愛才如命’的人!”
就這樣,柳湘蓮告別了史湘雲的父親樂何,從魯鎮出發乘坐了浙江奔往山東的長途客車。從紹興到青島,你想這旅途該有多麼的漫長,柳湘蓮和史湘雲隻把它當成是蜜月旅行,因為他們沉浸在蜜月的甜蜜幸福之中,也就不覺得時間有多麼漫長。
列車呼嘯著、鳴叫著、撒著歡兒在大平原上飛馳著,車輪與鐵軌發出有節奏的撞擊聲。再看車窗外麵的景物也在不斷地發生著變化,黑瓦青磚的四合院、玲瓏挺拔的竹林、烏篷船、小橋流水全都不見了,代之而來的是粗狂的平原,一望無際的莊稼地,一座座連綿不斷的青山……
柳湘蓮和史湘雲麵對麵坐在車窗旁邊,就像是在欣賞著一幅幅流動的圖畫。
史湘雲感慨地說道:
“我覺得地域也是有性別的,到了你們山東,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十足的雄性,它粗獷而豪邁,倒挺適合我的心誌!”
柳湘蓮道:
“嗬嗬,你們浙江更像一位柔情似水的美少女,於古樸之中透露著靈秀。常言道自古江南出美女,是那一方水土孕育的結果!”
史湘雲問道:
“你家是住在青島市內嗎?”
柳湘蓮搖頭道:
“原來是,後來因為房價太貴住不起樓房,就在城邊子購置了一所民房。”
“你母親原來是做什麼的啊?”
“也是跟父親一起唱戲的,自從京劇團解散團長下海經商,母親也跟著父親去了地攤賣菜。”
史湘雲說道:
“以前聽侯寶林的相聲《改行》,以為隻是個笑談,可是那樣的荒唐事情就在我們身邊!”
柳湘蓮麻木地說道:
“在一個商品化的世界裏,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至高無上的藝術反而成了它的傀儡!粗俗、下流、厚顏無恥的所謂搞笑大行其道,財源滾滾,而真正的藝術家在為了生存而奔波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