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握住了他的左手,對他微笑,他的眼睛裏忽然充滿了堅定的目光,然後就像那場鋼琴晚會一樣,悅耳的音樂再一次從他指尖緩緩流淌。”
“他的左手好似忽然充滿了力量,這首曲子被他彈的妙不可言,可惜,在他彈完睜眼的那一刹那,四下裏已經空無一人,而我,也早已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就輕輕走了出去!”
“故事完結了嗎?”
季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她看見許笑笑露出苦澀的表情說
“如果故事就這樣結尾該有多好,可惜,生死無常,世事難料,我永遠都不會忘記與他分別的那一天。”
“離開那座小城的時候,我沒有流一滴眼淚,隻是感覺心髒那裏好似缺了一塊,我知道,我可能此生再也很難見到他了。”
“我去了最南邊的一個城市,從此與他天南地北,再不相見。我在之後的無數個睡夢中驚醒,腦海中滿滿的全是他,耳朵裏仿佛充滿他的鋼琴聲,我嚴重懷疑自己得了一種病,一種名為相思的病。”
“一個清晨,我照常去自己打工的那家咖啡店,奇怪的是咖啡店裏坐滿了人,隻有我一個怔怔的站在門口,看著店中央的那架鋼琴,和正在彈鋼琴的那個男生。”
“熟悉的音樂頓時充斥在她的腦海間經久不散,就好像他們從未離開過彼此一般,那樣默契的對上了眼。”
“接下來的好些天裏,沈隨安經常來咖啡店,不是彈鋼琴就是安靜的看著許笑笑的背影,就連老板都看不下去了,以為她們情侶之間發生了矛盾,要他們趕快和好。”
如果當時,她能毫不猶豫的和他在一起,那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惜,命運多變,誰也無法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和緣分。
“一天夜裏,我收到了沈隨安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他異常的安靜,我隱約聽到了那邊狂風刮過的聲音。”
“他隻是簡單的問候了一下我的日常,之後便不再多問,兩個人彼此相繼無言,就在我準備把電話掛掉的時候,忽然聽見電話那頭一聲巨響。”
季桐有些緊張的看著許笑笑,許笑笑表情很平靜的繼續說
“當時,她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電話那頭停了幾分鍾,才傳來沈隨安有些顫抖的聲音,他說自己的車不小心撞到了電線杆子上了,可能是由於對她的日思夜想導致的。”
“許笑笑無奈剛想要掛電話,但沈隨安堅持說他現在自己一個人,而這個時間段又是在夜裏,所以比較害怕,需要她跟自己說說話,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們天南地北的聊了很久,她有些疑惑的問,怎麼還沒有人過去處理你車的問題?沈隨安靜了三秒忽然問道,笑笑,你愛我嗎?”
“這問題來的猝不及防,把她一時給問住了,其實,她的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她想斷了他對自己的感情,便違心的回答他,說自己已經另有喜歡的人了,讓他不要在繼續等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許笑笑艱難的說完之後,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很空洞,然後便陷入了沉默。
她的眼神沒有焦點,雖然她表麵像是在看著季桐,可季桐明顯感覺她在透過自己,望著另外一個人一樣。
許笑笑沒有告訴季桐她這一刻沉默,是在想什麼,她此時隻想盡力去感受沈隨安當時的那種心情,是否充滿了對自己生命的無奈,和對他所牽過的人的不舍。
可惜她永遠不知道,也不能感受到沈隨安當時的心情,當車撞破護欄,懸掛在懸崖邊的那一刻,他當時的內心雖然是驚恐的,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
他不想許笑笑為他擔心,畢竟此時此刻,她再擔心也是多餘的。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所以他幾乎冷靜的對許笑笑編了一個謊,然後找了個很正常的理由,讓她陪自己說說話。
天知道他現在的內心有多麼的惶恐不安,天知道此時此刻,他是有多麼的想她。
說實在話,很少能有人像他一樣,在臨死前,還不忘要對自己心愛的人問個清楚,問她到底愛不愛自己。
有些人啊,執念太深,有些人啊,愛而不能,兩個人注定隻能就此錯過,了卻此生。
可惜最終,許笑笑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明白,她一定是在口是心非。
但那又怎樣,在經曆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他也懂得,他們永遠無法這一起了,即使他不在乎她的過去,可她自己依舊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