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飛濺，揚塵四起，襯托得臉上數道血痕的李弘更加狼狽，臉色蒼白的大二學生，就那樣呆在原地，仿佛還未從剛剛那一槍帶來的震撼和驚嚇中蘇醒。
孫承麵色蒼白，雖然已經不再有冷汗滲出，但不斷顫抖的四肢和血紅的雙眼，讓這位剛剛囂張跋扈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八卦門少門主看起來如同被嚇傻一般。
在他身旁，一名中年道人難以置信地捂住胸口，看著那好一會才從指縫間冒出的鮮血，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驚訝於為何自己身處金光咒庇護之中，卻還是被狙擊槍這種非大型熱武器給一穿而過。在他逐漸冰冷僵硬的身體背後，約摸有雞蛋大的洞口黑黝黝的，卻不見有血液流出，一層幾乎晶化的血色薄膜覆蓋在這“龍牙”造成的貫穿傷四周，隻是不知到底是中年道人自己的手段還是“龍牙”本身的效果。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中年道人的生命都在毫無疑問地流逝，並且以越來越快的速度，甚至他連說出一句完整話語的時間都沒有，就無力發聲，最後隻留下了“少門主，快。。。。。。”四個字，然後向後倒去。
四個年輕學生心中震撼的同時，也有些害怕和。。。。。。同情？盡管不久前自己四人還被這些人步步緊逼，甚至要求兩名女生陪那個“少門主”，並出手將兩名男生打成重傷，但當從第一次看到這種力量的驚駭和好奇時醒悟過來時，當看到至少兩條多則三條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飄零時，這些從小接受著“生命無價”教育的大學生，心中的同情心還是波動了起來。
李弘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四個人和剩餘的五人一同沉默著。
蕭荼望向那個剛剛還意氣風發現在雙腿發抖的領頭年輕道士——孫承，在心中歎道：“都隻是人啊！”
江辰麵色發白，眼神卻神采奕奕，心中固然有第一次見到生命在眼前消失的場麵，但對力量天生的渴望，讓他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和不忍。他看著被第四槍徹底打亂方寸的道士們，小心翼翼地抬腳落地，移向自己那三個發呆的同伴。
……
……
林宇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雖然明明自己在暗處，並且手中掌握著這種對於境界並不高的超越者具有巨大殺傷力的“虯龍”和“龍牙”，但心中卻毫無征兆地不安起來，像是有莫大的凶險在逼近，冥冥之中，巨大的陰影不斷靠近他，想要將他籠罩在內。
一瞬間如臨大敵，林宇體內靈力氣機不自覺地瘋狂湧動，一縷縷霧氣從他天靈蓋上冒出，凝而不散，漸漸形成一團氤氳霧氣，籠罩在他藏身小土坡的上方。
雙眼之中，灰芒逐漸從瞳孔中擴散，占據整個眼球，林宇無意識地張開嘴，似乎在喃喃自語，隻是細若蚊聲，難以分辨到底說了什麼。
在林宇頭頂上出現第一縷霧氣時，差點被四槍打破膽氣的孫承就發現了千米之外能量的異動，隻是內心的恐懼和後悔讓他陷入猶豫之中，他兩眼赤紅，眼睛死死地瞪著林宇藏身的位置。
溪水依舊潺潺而流，並不會因為凝重的氛圍而有絲毫的變化，即使有石塊濺落其中，也隻是蕩起幾圈並不顯眼的漣漪，然後在水流的作用下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