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春色無邊,充滿情欲的芳香,兩條赤/裸火熱的身體在床上翻雲覆雨,熱情如火,欲望正酣。忽然,不知道從何處刮來一股子陰嗖嗖的風,就像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女的驚叫著滾到了一邊,男的睜著一雙驚恐的眼……
當那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在他的脖頸上快如閃電般劃開一條薄而淺的紅線時,我看到了他眼睛裏極度的恐懼,那是一個將死之人的恐懼,他睜大了雙眼望著我,驚駭、掙紮、絕望在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裏翻攪,鮮血從他脖頸上那一條極奇優美的紅線處汩汩湧出,像是在跳著一曲絕美的舞蹈,歡快無比……
“為……什麼……”他向後仰躺在了地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從脖頸處流出來的鮮血在地上畫起了美麗的圖案,是一幅絕頂之作,沒有人能夠創造出這樣的作品,除了我。
我笑了,隻是在嘴角邊微微扯出一條不易察覺的弧線,微眯的雙眼裏卻是翻滾的血氣,像是嗜血的魔獸。非常滿意地把手中的匕首插/進腿上的暗袋,然後走上前去,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抹了一把:“‘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
安息吧!阿門!
“冰,還有三十秒,倒計時開始,30,29,28……”隱型耳機裏傳來jake的聲音,完美的聲線低沉渾厚,非常好聽。
還有26秒嗎?很好!
我很滿意,嘴角的弧度拉得更開了一些,大約有三十度。然後快步走到了窗戶邊,拉開那扇明亮的落地窗,外麵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像一快冰藍色的水晶,我喜歡的顏色,清澈又透明!風吹拂著我長及臀部的烏黑色長發,很舒服,很愜意!
輕鬆自然地張開雙臂,像一隻展翅飛翔的鳥從四十八層的高樓上飛落下去,當然,在急速下落的過程中,我打開了身上的救身帶……
我叫冰魘,是個冷血無情美豔動人的女殺手,排名世界殺手榜第二,因為排第一名的那個老家夥是我的老師,不過他已經退休了,他說有我就可以了。因此我接替了他的工作,隻要是請我的人出得起錢,我就會義無反顧地幫他完成任務。
打開房門走進去,房間裏的裝飾很溫馨,柔和的色調讓我感到溫暖舒適,落地窗邊的粉紅色紗帳在微風中飄動,劃破金色的陽光,在房間裏落下或明或暗的光影。我在酒吧台裏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然後端著酒杯滿意地欣賞著牆上新掛出的幾幅古畫,它們都是我老師剛從古董店裏淘來送給我的。
對了,我忘了介紹,本人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蘭雪,是一個畫家,也是一個極其愛畫之人,從古至今的字畫都喜歡收藏,在畫界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當然了,這隻是我掩飾另一個身份的必要手段。
滿意地欣賞著新掛在牆上的那一幅幅價值連城的古畫我仰頭把杯子裏的白蘭地一口而盡。其實這樣喝白蘭地有一點浪費,那種淳濃的味道是要細細品才對的。但是我現在沒有了那個興致,因為我看到了更讓自己感興趣的一幅畫。
畫上是一名十八九歲的古裝女子,不濃不淡的雙眉,漂亮精致的丹鳳眼,流露出濃濃的深情,想是正望著對麵的情人,不點而朱的紅唇,有種惹人犯罪的吸引力,她手持團扇站在桃花樹下,落花飄零,亦幻亦真,惹人遐想。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麼,因為我見過的美女圖不計其數,而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上麵的女子長得和我有七八分像,老師送我這副畫可能也是這個緣故。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頡,此物最相思。康熙二十三年……”雙手持畫,低念著上麵的字句,但是還沒念完,就聽到轟隆隆一陣巨響,像是炸彈爆炸的聲音。猜測著是不是仇家找上門來了,就地一滾,想要轉向放槍的地方。然而就在此時,眼前忽然一黑,頭昏腦脹之間,眼前一片迷蒙,身體飄飄蕩蕩地懸浮在半空中,在一片濃稠一般的黑霧空間裏,隱隱約約中傳來一句鬼魅之聲:“緣未盡,魂歸兮,哪裏來,哪裏去。”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我,把我拖向一個未知的蒼茫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