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胤禛(1 / 2)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不停地做同一個夢,夢裏麵有一個很飄渺的影子,那是一個女子。煙霧繚繞朦朦朧朧之間,我看不清她的臉,隻覺得她很熟悉,那種熟悉的味道仿佛前世我們就糾纏不止,不死不休。

虛無飄渺的夢幾乎把我弄得崩潰,我無法壓抑大腦裏那混亂的情緒,簡直要瘋掉。這件事我隻告訴過一個名叫文覺的和尚,他跟我說,那是我前生的魔障,讓我潛心向佛,摒除雜念,冷心無情才不會被魔障吞噬。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二十年都那樣過了,卻在見到蘭雪的那一刹那,多年來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瞬間分崩離析。從此之後,一切都變了樣。

當大阿哥把蘭雪帶到皇阿瑪麵前時,蘭雪那張布滿汗珠的俏臉驟然與我夢中的人影重合,大腦裏嗡地一聲炸響,一種奇異的力量攫住我的心髒,讓我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眼一生一世。

蘭雪的一舉一動無可避免的開始牽動著我的情緒。文覺和尚說她是我的夢魘,說她是我心中的魔,可我就是沒有辦法不去關注她,無從抗拒地受她影響。

我隻知道我們在前生一定是認識的,但那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糾纏,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但我總會沒來由地受到一種詭異情緒的牽引,就仿佛被人施了法一樣,不受我本身的控製,超出我本身的思慮範圍,無可救藥的愛上她。

我帶著侍衛出去巡邏,一眼就看到陰暗處那晃動的一群人影。我皺起了眉頭。

她不想活了嗎?早就成為眾矢之的的人怎麼還沒有一點覺悟,警惕性都去哪兒呢?也不想想有多少隻眼睛正盯著她,竟然這樣不知深淺。這樣跟侍衛打成一團,想讓有心的人抓住她把柄嗎?

再無法坐視不管,我帶著侍衛快不走了上去,冷冷喝止:“住手!”

他們都給我跪下請安,我不露聲色,儼然一副嚴厲無情的冷麵人,心裏卻在盤算著,要怎樣才不會讓她受太大的傷害。與侍衛打架鬥狠是一定要受懲罰的,以免落得把柄在其他人手裏,到時候添油加醋,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我不敢去設想。

於是當旁人問我改怎麼處罰她時,我說:“照舊。”

她就這樣被人帶走了,爬在凳子上,板子一下一下打下來,卻像打在我心上,有什麼感覺在腦海裏呼之欲出,但是又不十分真切,就那麼一下,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帶了藥去看她,她對我不理解,還對我大吼大叫,我忍下了。我想,她或許和我一樣,都有那個模糊的影像吧。

我刻意避免刻意壓抑對她沒來由的情感,盡可能的忽略她的存在,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占據我的心底,我知道我中魔了,就像文覺說的一樣,我被我的心魔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