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留了個心眼,隻告訴他回去的路線,沒告訴他來時候走哪兒,無非兩條,水路陸路,海關查的嚴,需要法國人的文書,靠船隻運送鴉片還可以,運送**彈藥,目標太大,不太能實現。就隻能走陸地,往北方走必須得出城,少老三的寨子就在當口,怎麼樣也越不過他。天時地利人和,就差張嘴等著了。
少老三心裏再怎麼樂嗬,臉上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好像天生的苦大仇深不知道怎麼尋開心。安子衿的又一次啃咬,讓他回了神,也著實生氣了,他也沒注意大街上人多不多,半蹲下來把人擱膝蓋上翻了個身子就開始打屁股。
大掌結實地落在屁股上,把安子衿的酒也打醒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周遭還有許多看熱鬧的人,沒認出安子衿,倒是認出了少老三:“這不是百樂門的三爺呐,怎麼當街打人呢?”聽到這,安子衿的腦袋轟一聲炸了,臉憋的通紅,一半是丟人,長這麼大,他爹都沒碰過他屁股,別說這樣用勁當著人麵拍了。另一半還是丟人,被人當猴兒耍了這麼長時候還不知道,就是丟人。
也不掙紮了,就定定地看了一會少老三,臉上的皮肉繃的緊緊的,也不說話,眼神都沒了活力。少老三心想,這下壞了,剛把人方正準備放下身段道個歉,還沒等他做好表情,安子衿那邊就攔了個黃包車給人一個背影。
少老三也不爽眼了,他啥時候這麼寵慣過別人?叫他光頭他都不帶生氣的,人小脾氣倒是大的不行,本來還打算道歉,結果把自己也給惹燥了,這娃子現在脾氣都這麼爆,以後還能了得?就是不能慣著。
少老三這樣想著,也黑著一張臉走了相反的方向。
安子衿屁股火辣辣地疼,臉上也是火燒一樣的熱,酒勁衝上來哼在嗓子眼兒裏,上不來下不去打個嗝都要在腸胃裏繞幾個彎才行。他別提有多委屈了,啥事都沒做就被當眾打了屁股,從小到大還從來沒這麼丟人過,虧的他還好心帶少老三去玩樂,權當是喂了狗,這樣一想,心情又好了點。
摸了摸褲兜,沒帶錢,又不能讓載著回家,這一回家,就都知道挨了一頓屁股揍的是安府剛回來的大少爺,等明兒個說不定都傳遍了,又不能賴著人車費,就讓車夫拐了彎去聖約翰大學找陸言澤去。
“少爺啊,我也是掙得辛苦錢,您可別騙我啊。”
“吵吵啥呢?安爺啥時候欠過別人這點兒錢。”
車夫不敢再說話,苦巴巴地皺著臉搓手等著,他是個老實人,剛拉車沒兩年,麵前的這號人物他不曉得,但是他曉得少老三,惹了少老三就隻挨了頓屁股揍的人,也一定不好惹。
子衿嘴裏叼著片樹葉打口哨,他要是知道車夫心裏咋想的準得一巴掌拍死他。
“少爺啊,我們這得等多長時間啊?”這得錯過多少生意啊。
“等他們放學。”
“少爺您不會騙我吧,我就是個老實人。”
“哎我說,你這人話咋這麼多,小心安爺我一個子兒都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