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
花婉晚戴了人皮麵具,身著青墨色的寬袖男裝,小心翼翼地察看周遭各處,此刻她不再是丞相府二小姐,是六扇門的神探雲七。
今日一早,她便接到了六扇門的通知趕到靖安王府調查刺殺事件。目光落在孑然獨立於紛繁杏花樹下的身影上。那人紫衣繾綣,長發如墨,全身上下透著無上的清貴威儀。
清灩的水眸逝過一絲難言的苦楚,容曄,對不起!她默默收回視線,認真地審視周遭各處的細節,她一定要找出線索,揪出凶手。
“雲七!”爽朗的聲音傳來,花婉晚頭也不回從懷中取出錦帕小心地拔下門上的一枚細針,這針是暗器?!
“發現了什麼?”男子走上前,見她的眸中染了思慮將針遞到鼻尖輕嗅,目光驟然變得凝重,男子急忙開口,“怎麼啦!”
“有血的味道,還有毒!”花婉晚沉聲低喃,白遠舟聞言神色遽變,從她的手中接過銀針皺眉沉思道:“靖安王妃怕是被這銀針殺害的!”
“手中的是什麼!”清冷淡漠的嗓音似淬了冰般寒意森森,聲音的主人站在台階下,仿佛冰雕玉砌般的五官在晨曦裏透出一種令人心疼的悲傷,那雙眸子寡淡柔涼,目光落在白遠舟手中的銀針上,“那便是凶器!”他的話簡潔,如玉落珠盤透著清淩淩的殺意。
“世子,太子到了!”管家走過來恭敬地稟報道。身上的殺氣陡然斂盡,容曄轉過身,“去前廳!”
白遠舟長籲一口氣,別說,這世子就像冰雕似的,稍微站得近一點就覺得寒意滲骨,“雲七,我們也去吧,明鏡先生讓我們全力配合太子!”
花婉晚點點頭,跟著去了。
大廳內,身著便服的太子君明昊坐在上位正優雅地喝茶,他一身白底繡黑色雲紋的錦袍,玉冠束發,襯得整個人俊朗而又不失威嚴。呃,這張臉與君明軒有五分的相似,雖不如君明軒的細致美豔,但也不失令人傾心的風采。容曄淡然地行了一禮,便坐在旁邊若有所失地垂著眼瞼。
“見過太子殿下!”
君明昊放下杯盞,幽深的鳳眸含了一抹焦慮但掩飾得極好,“免禮!”花婉晚和白遠舟低垂下腦袋聽候上方的人下吩咐。
“調查得怎麼樣了?”君明昊開口,麵上是從容的淡定。白遠舟拱手作禮,回道:“回太子殿下,臣等已找到了一些線索,還請殿下寬限幾日,臣等定能找出凶手!”
君明昊的眼中浮現出一絲輕鬆,“好,本宮再給你們幾日,切記務必要查出真凶!”
“是!”
容曄安靜得如同局外人,清冷目光掃過花婉晚和白遠舟,眸底飛快地掠過一抹無奈,但他什麼也未說,寬袖中的手悄然握緊,這次的事件肯定不簡單,來人神秘,潛入府中竟沒有驚動他留下的暗衛,怕是極危險的人物來到了長安城內。
“太子殿下,臣等先行告退!”白遠舟恭敬地作禮,君明昊揮了揮手,還算是溫和地道:“退下吧!”
臨走前,花婉晚不由得又瞄了容曄一眼,他泰然地坐在雕花木椅上,白玉般的麵容平靜無瀾,竟沒有一絲情緒。
“容曄,既然父皇已將此事交由本宮查辦,本宮定會將凶手捉拿歸案!”君明昊的語氣堅定,鳳眼中一片肅殺。容曄是何等聰慧之人,自是明白太子的考慮,他不冷不熱地朝君明昊拱手一禮,神情清冷依舊,“有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自古以來,皇室子弟總免不了陷入帝位之爭,當今太子乃正宮皇後所生,自幼便聰穎穩重頗得皇上歡心,但他的其他幾位兄弟也不遜色,朝中重臣多有擁護的皇子,但隻靖安王府容家和丞相府花家仍處中立,丞相花洵是隻老狐狸,在朝中勢力頗大,門生又多,加上還有一位正在北方抵抗匈奴的嫡長子花子晏花將軍,眾皇子無不想拉他進自己的陣營,但這老狐狸哪次不是圓滑地避開了這些拉攏;再是他容家,容家祖上便隨始皇開拓江山,天下安定後,毫不痛惜地交出一切兵權,在長安做起了閑散王爺,但容家人頗受上天眷顧每代總有佼佼者出現,百年下來不僅在朝堂上,在軍中也是頗具威望,再是這代的靖安王容謹言更是自幼與皇上君祁一起出生入死,還為君祁擋了幾次要命的刀箭,與君祁比親兄弟還親,這次容家遭人暗算,便是拉攏容家的好機會,太子怎會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