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心不在焉,偶爾會看看道路的盡頭,天上落著雪花,溫度卻不算寒冷,至少在秦天這種習武之人看來,這點寒冷還扛得住。
老者很健談,一邊下棋,一邊會聊些有的沒得,秦天倒也不是毫不關心棋局,隻是他棋力本身有限,加上不時分神,十幾手下來,棋盤上黑子已經被白字殺的七零八落。
老者突然停下來,看著棋盤,微微歎了口氣,張寧在旁邊,看了看棋麵,有些臉紅,將臉轉到一邊,裝作不認識秦天的樣子,秦天無奈的搖了搖頭:“老丈棋力深厚,在下自愧不如。”
他很清楚,自己即便全神貫注,也根本沒辦法跟人家相提並論,他倒是光棍,果斷棄子認輸,再下下去,也能再撐上幾手,不過那就屬於死纏爛打了。
“弈棋之道,跟行軍布陣之道,頗有相似,將軍大可將此,當成排兵布陣,或許不會如此。”老者淡然一笑。
“是嗎?”秦天點了點頭,顧忌今天是又是白等了一天,當下收拾心情,與老者各自收棋,重來一盤。
“先生知道我是誰?”秦天一邊收棋,一邊聊道,心中也並無詫異,或許是什麼地方見過,這內城之中不同於外城,秦天又是新任揚州刺史,吳侯,大概在什麼地方見過吧。
“嗬嗬,將軍最近風光無限,這長安內城之中,不認識將軍之人,恐怕不多。”老者笑道。
“是嗎?”秦天嗬嗬一笑,倒也是事實,不過所謂風光,那就見仁見智了,亂臣賊子之名,並不是什麼好名聲,尤其是這次大大折了王允的臉麵,在NPC名士之中,即使不去打聽,估計這名聲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從某種程度而言,風光無限倒是沒有錯。
“先生既知我,當知我名聲不佳,觀先生舉止,當是名士才對,結交於我,不怕被人唾棄?”說話間,秦天已經開始落子。
“子師此人,才氣是有的,隻是氣量卻未免狹窄,老夫並非清流黨人,朝中這些東西,老夫懶得管,也不想管,如今閑賦,不問朝政,倒也塗個清淨。”老者從容不迫,一邊落子,一邊回答。
這次秦天倒沒有之前那般敷衍,打起精神,凝神觀察,老者說的倒也不是沒幾分道理,如果跳出弈棋來看,棋盤之上,倒也能夠理解為兩軍廝殺,不知不覺間,倒也能衍生出一些奇妙的變化,十幾手下來,竟是有攻有守的局麵,不落下風!
同時,從弈棋上麵,又領悟到一些平日裏困擾著秦天的東西,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秦天詫異的抬頭向老者看去,目中有精芒綻放,慧眼特性,無聲發動,隻是一句點播,竟讓他在統帥方麵隱隱有自行突破的跡象!
秦天在領兵方麵,有天賦,但並不算逆天,行軍打仗,自然不會怯了,但他有自知之明,跟真正的世之名將還是有不少差距的,當然,這裏說的名將,是真正能騎馬打仗指揮千軍萬馬的那種,而非那種隻知鬥狠的猛將。
???
三個問號,什麼都查不出來,秦天心中有些震撼,這算什麼?慧眼特性很少有探查不出的人物,一連試了幾次,卻都是徒勞無功,心中不由的掀起驚濤駭浪,這種情況,隻在一個人身上出現過,那就是呂布,慧眼特性無法探得呂布任何資料。
這點,秦天倒可以理解,武將之中的巔峰,又豈能跟其他武將一樣的待遇,秦天猜測,任何一個職業的巔峰人物,慧眼特性恐怕都無法探查,武中自是呂布無疑了,但文中……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評價第一武將不難,但第一謀士又是誰?秦天不好猜測,不過如果按照演義的話,恐怕當是諸葛亮了。
但眼前的老者又是誰?
“將軍似乎又走神了?”老者落下一子,一子絕殺,秦天毫無意外的又輸了,不過這次,卻走到了五十手,而且一直有守有攻,進退有度,雖敗,但棋力卻見長了不少。
“嗬,先生勿怪,俗事太多,無法真的做到專心。”秦天將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盒,拱手笑道,如今,對眼前的老者,他不敢心生輕視。
“天下萬事萬物,其實都有相通之處,如今是在棋盤上,輸了也就輸了,但若是行軍打仗,稍有不慎,便是兵敗之局,禍及自身呐。”老者一邊收棋,一邊笑道。
“受教。”秦天拱手,隨即猶豫了一下,又道:“敢請先生賜下名諱,他日若是有遐,定親往府上拜會。”心中卻已經有了決定,如此人物,定非等閑,若有機會,一定要帶回江東,即使自己不能用,也不能讓他人得去了。
老者沒有答話,微笑著搖搖頭:“萍水相逢,又何須知道姓名,天色已然不早,老夫也要回去了,你我就此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