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內城
廝殺在繼續,慘叫聲伴隨著鮮血不時的噴灑在牆壁上,一個個士兵倒地,永遠的長眠,立刻有士兵補上之前的位置,將不時從牆垛上冒頭的西涼軍趕下去。
箭雨不斷的洗刷著古老的城牆,在城牆上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雙方的投石車不知疲倦的拋灑著石彈,轟在城牆上,周圍的民房已經被石彈轟成了廢墟,地上,隨處可見殘缺不全的屍體,以及無數的殘肢斷臂。
西涼軍悍勇的一麵爆發出來,同伴的死亡,並沒有讓他們退怯,反而更加瘋狂的對城牆發起了進攻,城上的守軍也知道若城破,他們多半沒有好結果,破釜沉舟之下,也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雖然對方的人數是己方的十倍,但內城並非外城那樣龐大,加上周圍還有民房阻隔,百萬大軍不可能一下子排開,戰事雖然激烈,皇甫嵩卻能將兵力分成數波,輪番禦敵,這樣,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拖延下去。
如此慘烈的交鋒之下,城頭上,卻有一支奇怪的兵馬,人數不多,隻有五十多人的樣子,但相比於其他士兵的緊張和瘋狂,這隊人馬顯得比較悠閑和懦弱。
哪裏安全,就往哪裏躲,絕不會加入到正麵戰場,卻也不會趁機退往城下,戰事開始以來,無數人戰死,又有無數人頂上去,這些人卻從來沒有這方麵的意向,偶爾對方攻勢猛烈,還會躲到城樓後麵去。
仿佛不是來參加戰鬥的,而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巡邏,看得周圍幾個將官直皺眉頭,不過為首的兩個人,軍銜極高,也不好多管,隻能悶在心裏。
“站住!”一聲蘊含著憤怒的吼聲自身後響起,將這支部隊的人叫住。
“大敵當前,爾等為何不殺敵。”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這支隊伍身後,怒聲道。
“這不是在激勵士氣嗎?”為首的武將翻了翻白眼:“我乃將領,不是要像這些小兵一樣拚命,我們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他們拚命,僅此而已。”
“大膽!”皇甫酈聞言大怒,一把拔出腰間佩劍,厲聲道:“這是一名將軍該說的話嗎?”
“那我該說什麼?弟兄們,隨我一起去死吧!”又翻了個白眼,看白癡一般看向皇甫酈,秦天大概記得這個人,霸王槍給他發來的資料之中有這個人的信息,是皇甫嵩的兒子。
“哈哈哈哈~”身後,一幫親兵模樣的家夥肆意的放聲大笑,看向周圍那些士卒的眼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
周圍的士卒有些屈辱的看著周圍的將領,確實,開戰以來死去的士兵不少,但將領大多在背後,隻是沒有秦天表現的這麼明顯而已。
“膽敢動搖軍心,來人,給我拿下!”皇甫酈麵色漲的通紅,怒聲道。
“誰敢!?”秦天取出一枚令牌,冷聲道:“某乃偏將軍賈明,你雖為皇甫將軍之子,但軍中隻有上下,沒有父子,你敢以下犯上!?”
“我……”皇甫酈語塞,隨即怒道:“既如此,可敢與我在將軍麵前對質?”
“有何不敢?”秦天聳了聳肩幫,揮手道:“弟兄們,且隨我去瞧瞧,皇甫義真將軍是否會徇私枉法,包庇他的兒子。”言語間沒有絲毫的敬意,讓皇甫酈更是惱火,冷哼一聲,帶著一行人往皇甫嵩所在的位置走去。
跟身旁的張繡換了個眼色,兩人不動聲色間將皇甫酈圍在了中間。
“父親,有偏將賈明,不聽號令,貪生怕死,請父親治罪!”皇甫嵩正在城牆處指揮戰鬥,將士們在其調動之下,看起來不慍不火,卻有條不紊,手段出眾,於細微之處更見高明,硬是憑著弱勢兵力將外麵的西涼軍打的無法寸進,秦天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嗯?”皇甫嵩聞言回頭,威嚴的目光向秦天掃來,秦天泰然自若,對著有些變了臉色的皇甫嵩道:“皇甫將軍,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呐。”
“擎天!”皇甫嵩瞠目怒喝,怎麼也沒想到,擎天竟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而且聽兒子的意思,這廝竟早就混在軍中!
“動手!”秦天冷喝一聲,手中長槍一抖,一朵槍花罩向皇甫嵩,皇甫嵩連忙拔劍相抗。
“噗嗤~”
一聲悶響,一杆銀槍趁著皇甫嵩對付秦天之際,無聲殺至,一槍刺入皇甫嵩的胸口。
“呃~”
皇甫嵩雙目圓瞪,看向秦天身側,那名不起眼小兵模樣的家夥,冷俊的眼神,帶著刻骨的仇恨,當初,正是皇甫嵩帶人發難,闖入營中,將張濟殺死,張繡拚死殺出重圍,皇甫嵩又豈能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