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宴客廳中,羅韻正微笑著跟甄逸說著什麼,作為現實中的商業精英人才,不但在商業方麵十分的出色,在公關方麵也同樣極具手腕,隻是第一次見麵,幾句話的功夫,就在不知不覺間,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再次看到甄逸的時候,盡管有些心理準備,但秦天還是被甄逸如今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不再是當初那位威勢森嚴,執掌一家的家族之主,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一圈,臉上帶著一股飽經滄桑的感覺,氣質也變得有些頹廢,讓秦天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幾乎不敢相認。
甄逸身後,站著兩男一女,女的自是甄宓,小丫頭顯然剛剛哭過,原本漂亮的眼睛變得紅紅的,像隻小兔子,香肩一聳一聳的,卻憑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氣質,見秦天進來,微微躬了躬身體,如今的她對秦天已經不像開始那樣排斥。
另外兩個人中,有一個秦天認識,正是甄逸的第三子甄堯,另外一個跟甄逸有幾分神似,應該也是甄逸的兒子,甄逸有三子五女,五個女兒除了最小的甄宓,大都嫁出去了。
“甄老,數月不見,為何如此憔悴?”看到甄儼的樣子,秦天突然想到當初的自己,隻有真正體會過那種偌大家業一招丟失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楚,說起來,甄家落到現在的樣子,自己多少有些責任,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愧意。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甄逸似乎不願去回憶,苦澀的搖了搖頭。
秦天將目光看向羅韻,卻見羅韻向甄宓努了努嘴,秦天將目光看向甄宓,甄逸算是久經風浪的人物,能置下那麼大的家業,又怎麼可能一帆風順?就算全部家業丟失,也不該如此頹廢?
“大哥……大哥他……”麵對秦天詢問的目光,甄宓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盡量讓自己聲音冷靜些,隻是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原本已經止住的淚珠子,如同決堤一般淌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不說,秦天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事,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人生之悲莫過於此。
“先不說這些了,甄老旅途勞頓,凝霜,先安排甄老他們住宿。”人畢竟是感情動物,不是機器,出了這種事情,現在並不適合說什麼合作利益一類的事情。
“勞煩吳侯了,隻是如今老年喪子,已無心仕途,若吳侯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的,次子甄儼可代老夫決斷。”甄逸向秦天躬了躬身,聲音有些嘶啞的道。
“甄老放心,什麼事,以後再說,先安頓下來再說。”秦天點了點頭,同時看了一眼跟在甄逸身後默不作聲的男子。
……
“究竟怎麼回事?”送走甄逸一行之後,秦天看向羅韻,疑惑的道。
“甄家出了叛徒,一個家奴眼界活泛,看出甄家不行了,勾結外人暴露了一行人的行蹤,被袁紹派人劫殺,長子甄豫為保護甄逸等人成功離開,扮成甄逸的樣子引開追兵,雖然甄逸和另外兩個兒子脫險了,但甄豫卻被圍殺,連冰雪城和黑山軍,也為此損失了不少人馬。”羅韻苦笑道,言語中,多少有些唏噓。
“那家奴呢?”秦天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語氣有些森然的問道。
“到了鄴城,聽璿妹說因為舉報有功,得到了不少賞賜,定居在鄴城,衣食無憂。”羅韻苦笑道,這人很顯然怕遭報複,直接留在了鄴城。
“有影像嗎?”秦天問道。
“有……你想幹什麼?”羅韻點了點頭,隨即詫異的看向秦天。
“不幹什麼,如果甄豫是被對方發現的,戰死也沒什麼好說的,但這種背主求榮的東西,留在世上太礙眼了。”秦天聲音有些陰冷,若說他最討厭什麼,那無疑就是這種反骨仔了。
“可那裏是鄴城啊!”羅韻頭疼道,她太了解秦天的個性了,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會付諸行動,隻是鄴城不比其他地方,在袁紹眼皮底下搞動作,膽子也太大了吧。
“放心,又不是去搶人,一個小人物而已,如今甄家已經離去,這麼個人物,袁紹不可能整天派重兵保護的。”秦天擺了擺手,冀州跟江東一南一北,根本不需要考慮事後是否要承擔袁紹的怒火,就算袁紹震怒,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我去通知雪鳶她們。”無奈的點了點頭,秦天的倔脾氣上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羅韻現在也隻好盡量將損失降到最低了。
“不用,冰雪城現在已經到了風浪尖上,如果真的跑去鄴城抓人,不管成功與否,都會挑動袁紹的神經,到時候麵對的可就是百萬大軍圍剿了,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吧。”搖了搖頭,秦天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