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慶城西的蒼茫大地上,高山一座接著一座,像是大地上鼓起的草堆。山巒成峰,仿似是湖麵的漣漪,一波一波地延展開來。
在這漣漪般的山脈中間,一位少年緩緩地邁著步子,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雙腳好像已不是生在自己的腿上,隻是一步一步地抬起,又一步一步地邁出,他整個人都似沒有了精神一般,習慣性地向前方走去。
“我是人間惆悵客,衰草失意憶平生!”他左手抱著酒,右手握著劍,喃喃自語,眼睛突然抬起向遠方望去。
遠處隻有蒼茫的空白!
“哈哈,什麼天才少年,什麼山盟海誓,原來一切都抵不住時間無情的淘淥。”他又在說話,揚起頭,酒水隨之咕嚕咕嚕地落進他的肚裏。
眼前的翠草叢山,有說不清的美麗動人,這催人的景色隻應在天上有,可是這些沁人的景色就在瞬間變成了惡魔一樣,來吞噬他本已脆弱的心。
心,好疼,好疼……
“女人隻是一個玩具,玩具本來就是用來玩的,你若愛上了玩具,那隻能說你是傻子!”他低低地重複這句話,腦海中不停地翻滾流去的畫麵,在那日漸模糊的記憶畫麵中,那個女人的輪廓依舊如此清晰。
“或許女人真的隻是玩具!”背後走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手裏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滿頭白發點綴著他古銅色的臉,他輕輕地停在這喝酒的少年身畔,繼續說道:“楊興小王八蛋,你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鐵籠外的天地才是一個男子漢起航的地方!”
這喝酒的少年抬頭望著這白發的老者,說道:“古大哥,有一件事還請你幫忙!”
這老者名叫古風,當下雙目緊緊地盯著這少年,牙齒裏擠出兩個字:“你說!”
少年道:“你該聽過屬鏤劍吧?”
古風啪的一掌擊在了少年的臉上,氣憤說道:“這是你楊家的大事,難道還要來對我這外姓人說?”
少年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感到自己生命飄搖,我哥哥楊震已死,幼小的弟弟又沒了蹤影,現在隻能靠你了!”
古風心裏一酸,說道:“楊興啊楊興,難道你真的要為一個女人沉淪一世?昔日的‘一劍雙心’是何等的威風,難道曾經被武林公認的天才少年便要毀在哥舒燕這個女人手裏?”
這少年便是楊家的二少爺楊興,他緊緊握住拳頭,臉上幾乎沒有了表情,過了片刻,才狠狠說道:“她是個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
古風茫然搖了搖頭,不願見他這樣墮落,便要抽身離去,卻聽楊興叫道:“這件事關係武林存亡之數,古大哥,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三個字。”
古風一愣,又轉身過來道:“三個字?你的意思是三字訣隻是三個簡單的字?”
楊興點了點頭道:“我們楊家先祖將屬鏤劍的隱藏之所寫在這三字訣和玲瓏玉上,玲瓏玉本來我們三兄弟一人一塊,隻是哥哥死了之後,他身上的玲瓏玉不知所蹤,也隻有破了三字訣才可找出屬鏤劍。屬鏤寶劍是戰國伍子胥自殺之劍,雖經千百年磨損,可是依然明亮如初,可謂是天下第一寶劍,倘若被惡人得了去,帶給江湖的隻有無邊無際的災難。”
古風凝然會神,兩隻耳朵緊緊地聽著,忽地楊興湊身過來道:“古大哥,你是我最靠得住的朋友,這件事也隻有你可為我分擔,從今而後,江湖上再也沒有‘一劍雙心’這個人,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三字訣便是‘隨’、‘比’、‘益’三個字!”他越說聲音越少,說到“隨”、“比”、“益”三個字時已淡如青煙,好在古風與他靠得極近,已牢牢記住了這三個字。
楊興又道:“古大哥,我們現在已被三大派圍住了,小弟負責引開他們,你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三個字!”